随着时间的推移,史进愈发听这嫂嫂说话越来越不规矩了,而宋江也去了多时,史进一面应付着这个难缠的女人,一面担心着宋江回来看着尴尬,可是,阎婆惜却显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反而不但话语说的暧昧,就连坐姿都不本分起来,那杨柳般的身子斜斜地靠在在了床榻的框柱上,将那细腰弯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来。</p>
史进看着阎婆惜,不禁心里有些冷笑,因为在史进此刻的心里,却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远在华阴县的红姨。红姨那风姿倾城倾国,莫要说坐在床边摆手弄姿,红姨就是端端庄庄往那厅堂里一座,那也是艳惊四座。史进当初去了华阴县,那满堂美女如云,可是,在这作陪之中红姨言语甚少,却每每登场皆是万众瞩目。而当下,阎婆惜与红姨相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p>
可是,虽然阎婆惜比过红姨,可是,史进却也拿阎婆惜没半点法子,毕竟那阎婆惜闪烁其词,让史进一时间也难以断定到底是这嫂嫂多情,还是纯属姐弟照顾。而就是在这判断不清的状况之下,才让史进总有千张嘴,也应付不过阎婆惜那一片心。</p>
阎婆惜瞧着史进被问的支支吾吾,话语越来越少的时候,这时候一串脚步声急促地传了进来。史进起初心里一惊,虽然当下已经是清晨十分,可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那个作嫂嫂的又是这副轻浮姿态坐在小叔子的床头,怎么让人瞧着都免不了风言风语。史进想拉了嫂嫂起来,可是,一念之间又觉不妥,若是丢了嫂嫂在屋里,自己抽身出去,不但对嫂嫂不敬,让来人看着更有种做贼心虚的模样。当下史进一时间觉得攻城略地也没有比眼前这事更简单的事了,可是,随着那脚步的临近,史进急中屏气一听,只觉的那脚步沉重,每步着地力道不均,在脚下加快步伐的时候,就愈发显得蹒跚起来,当下,史进判定不是宋江大哥,心里不禁松了口气。</p>
就在这时候,阎婆出现在了门口,探进大半个身子,朝着里面先是笑笑,这才说道:“婆惜,有位先生来寻宋江,老身应付不来,你且去看看。”</p>
阎婆惜一听,当下心里明了,这所来的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那小张三张文远,要是换了平日里来时,阎婆惜自然是欢喜之极,可是,当下阎婆惜一片春心落在了史进身上,哪里还容得下那张文远,当下阎婆惜就变了脸色道:“娘,你且去和那先生说了,宋江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相见,若是无事便改天再来。”</p>
阎婆听了,道:“好好,我这就去说与他知道。”说罢,便笑着又出去了。</p>
可是,没过多久,阎婆惜的脚步声便又在后院里响了起来,她又进来说道:“婆惜,那位先生说有要事在身,耽搁不起,须得有个说话的人。”</p>
阎婆惜听了,瞪起一双眼来,冲着阎婆试了一个暗示的眼神,可是,阎婆却只当做没瞧见,让阎婆惜不禁心里怒火中烧,可是,史进在侧,阎婆惜又不愿表现出自己的不耐之色,只是口气里多了几分不爽,道:“有什么急事还寻到这里来,宋江打早去了衙门,有急事寻他便去衙门好了。”</p>
阎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那门外的张文远是瞧见宋江在衙门里忙不脱身,这才来寻阎婆惜,可是,今日阎婆却传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这阎婆惜的皮肉美色,怎是那张文远愿意轻易放弃的,当下便拿出粘人的本事来,就是赖着不走,可是,阎婆惜却又不愿见,当下这阎婆来来去去,自也没了耐心,当下对那自己的女儿道:“只怕不是这般容易打发的了,你且往门前走一遭便是。”</p>
阎婆惜白了她一眼,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明显地带着一副赌气的样子便火气冲冲地往外面去。</p>
虽然史进在开始没有看懂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可是,阎婆惜这一气而去,倒正合了史进的意思。当下史进便礼数有加了送了阎婆惜出了门,随手将房门关了,史进怕阎婆惜去而复返,便索性也跟了她出到外面的正堂里来。而这时候,史进心里这一块为难的阴云被抹去了,这耳目也就愈发灵动起来,当下看着阎婆惜的面色,很不自然,不但有抱怨温怒之色,而且还多多少少带了三分绝情和毒辣的神色,史进突然觉得其中多有蹊跷,于是便多了句嘴,权且只做试探地道:“嫂嫂,既然你诚心待我若家里人,那这等小事,我来出面好了,嫂嫂方才说的在理,一个妇道人家着实不易抛头露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