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伯内伤得很严重,要好好休养,为什么不让他们把他担到后院去?”
离火一听,更急了,拉着第三秋,示意她向前。
第三秋不明所以,却也跟着他过去,见他极其小心地掀开蓟伯衣袖的一角,看过去,这一看,便呆住了:“为什么会烧伤得这么严重?”明明衣服上没一点破损之处,怎么衣服下的皮肤会烧伤得这么厉害?
离火继续比划,顺着蓟伯的身体画圈圈,又比划出一个个大柱子往身上撞的样子。
“你是说,他全身都是这样?”
见离火点头,她又问:“他一直在凭一己之力抵抗?”
离火再次点头后,无力地垂下了脑袋,是他没用,如果没有蓟伯,他根本不能带人撑到主子回来。
第三秋明白了,蓟伯的伤,已不是单纯的内伤,此时触碰,定会加重他的痛苦。放出七彩流光没入蓟伯体内,片刻后,她身形晃了晃。
“全身筋骨碎裂,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她说得很无力,离火亦是颓唐地跌倒在地上,热泪滚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蓟伯却在此时微微睁开了眼。
“主子……”
离火朦胧着双眼赶紧爬了过去守到蓟伯身边,第三秋亦是蹲到他身边。
“老奴……没用……没保护好……第三府……”
“不,蓟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没用,没能救得了你。”
蓟伯已苍老得如耄耋老人,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老奴命数……将尽……只怕……不能再……追随……主子了……一千年了……总算……等到您……回来了……”
“蓟伯,你别说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第三府!”
蓟伯扫视四周,“主子,虺公子呢?”
第三秋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千年前第三府的劫难,与长孙虺有很大的关系,一千年后,三府再次遭难,与他又多少有些关联,蓟伯是千年前唯一幸存之人了,她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再到他面前提长孙虺。
蓟伯看她神情有些闪烁,知道她想多了,一千年前便是这样,怕第三府的人不喜欢长孙虺,一提到他,她便目光闪烁。这种时候,完全没有主子的样子,倒像是长辈面前的孩子一般。
“一千年来……他……一直用……他的真身……护……护着第三府……此等大火……他定……被烧伤……得不轻……”
“你说什么?!”蓟伯的话,对第三秋来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将她劈定在当场。
难怪,难怪她要扶他前来,他会拒绝,她只当他要休息一下;
难怪,她已经到这里这么久了,他还不见踪影,这些路程,就算是走,也该走来了……
“去吧……快去……找他……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当年,我去找他,将你们留下,如今,我会陪着你们。”一千年前,她一去,便再没能回来,一千后再回来,才发现物是人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