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不甘愿地走过来,接过蓟伯递来的药,粗暴地给他上药,却在看到他手腕脚腕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闷闷地嘀咕一句:“活该!”声音却不似他的表情那般冰冷排斥。
听到蓟伯惊讶的吸气声,没好气地道:“放心!他死不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主子和他,主子千年前就死了,这祸害自己活了千年。却在无意间瞥过去的时候,惊讶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里的药瓶滑落。
“主……主子……蓟伯……主子她……”
蓟伯捋着胡须,欣慰地笑着微微点头。
主子。
她,恢复真容了!
…………
记忆碎片里,珠珠笑眯眯地席地而坐,看着眼前让人遐想连篇的一幕,一千年前,她可没少羞答答地偷看。愣住,这是咋回事?
虺公子咋停在那一指之遥的地方不动了?
揉了揉眼,还真不动了!难道是因为主人的性子和以前不同了,他怕挨打?完全忘了她自己还在化人形的过程中就急吼吼地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毫无气势……
端木季秋看着长孙虺越来越近的俊颜,神经绷得紧紧的。怎么回事?不是应该生气,不是应该暴走,不是应该猛然推开他再打他一巴掌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再甩脸走人的么?
怎么身体一动不动?怎么心跳得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了?怎么觉得脸烧得发烫了?
“你……你要做什么?”端木季秋好不容易憋出了几个字。
长孙虺将她无助茫然又害羞的样子看在眼里,觉得惹人怜爱,加上她说话时吐出带着莲香气息,一时间,心中堆集的郁气散开,寂静的心湖里如被投入一颗石子一般水波荡漾,浅笑着将唇停在距她的唇只有一指之遥的地方,只要稍微一动,便可四唇相碰。
“阿秋觉得我要做什么?”
喷在她脸上的湿热的男子气息,竟让她觉得无比魅惑,猛烈地拨动着她的心弦。
“最好什么也不做。”
她不自然地把头偏向一侧,正对上珠珠愉快观赏的表情,觉得又羞又臊,又慌忙把头转过去偏向另一侧。这一动,却拉过了那一指之遥的距离,两对柔软的唇在空中轻轻擦过。
“轰——”端木季秋脑袋里一声闷雷炸开,全身瞬间僵硬。
长孙虺觉得浑身似触电般僵了一瞬,只是一瞬,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幽沉如琴的声音,煞是好听。
“原来是阿秋想亲自做。可还满意?”
“你!”端木季秋怒瞪着他,头尽量向后仰,想离他远一点,头一次见这么无耻的长孙虺,心中恼羞成怒,“你还笑?你杀了这么多人,吸干了她的血,又要吸干我的血,还……”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笑容便减一分,眼里的痛苦便多一分,脸便黑一分,一双柔情而痛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直看得她不忍再说下去。
“我不欲成魔,却弑杀如魔,弑血如狂。而我最不愿伤的人,便是你……阿秋,当年,是我的过错,为此,我忏悔了千年,等待了千年,请给我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地弥补你……”
端木季秋被他的话震憾到了,被他的深情感动到了,可是,他似乎弄错了一个问题……
“等等!”她打断长孙虺的话,果断地觉得,这种错误不能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