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季秋扭头不去看她,报了仇又怎样?已经死去的终究回不来了。
“奴婢十四年前就以为娘已经遇害了,去年主子回来时不见她,奴婢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知道一直到前些时候她还活着,奴婢很开心,只是遗憾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端木季秋:“……”
“主子,其实奴婢并不记得娘的样貌,她在奴婢很小的时候便进宫了,娘的一切,都是哥哥告诉奴婢的。”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重重的鼻音,吸了吸鼻子。
“这一生,终是没能见娘一次……”
抬起衣袖擦了擦面上的泪水。
“娘要是知道您回来第三府,一定是含笑的!不,她知道您活着就一定含笑了!”
端木季秋静静地听着,她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做一名合格的听众。
是啊,她临死前,知道自己还活着,是含笑的。
突然眼神变得锐利,只见一段白色布片从离水背面的窗口探入,快速将还懵懂不知的离水往旁边一推,抓起那布片往手臂上一绕,一拖。
“喂!你谋杀啊!”
听到这声音,端木季秋手先是一顿,再是更为果断狠厉地一拽,那人顺着力道便从窗口扑了进来,引得车身一震。
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离水呆住了。
“主子!”当车夫的侍卫停下车来,一只手伸入车帘,要掀开车帘查看端木季秋的情况。
“无事,继续走罢。”她及时出声,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看一眼已经吓呆的离水,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戴着月白色面纱满眼笑意对着她的男子。
咬咬牙,真该死!好好的月白衣袍,怎么就被自己看成了白色!
“啧啧,小秋秋穿这一身……”
“你怎么来了?”眼角抽了抽,“小秋秋”这称呼让她觉得有些发麻。
“我说过,要跟着你的。”他挑了挑眉,一双凤眼满含怨念地瞪她一眼,把刚回过神来的离水又看傻了——这个男人的眼睛真漂亮,可怎么感觉他在向主子抛媚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浑身打了个哆嗦。
端木季秋也是一愣,这眼神,怎么有种妃夜的感觉。
“这是去皇宫。你也要跟着去?”她从头到脚地指了指月白,这样进宫是不合适的。
月白好似没看明白端木季秋的意思,“好啊,我正好去里面找个温泉好好洗洗。”
“温泉……?”在北凤东宫也说过要去泡温泉的,结果和这家伙争执一番后,没了那份心情。
月白顿觉失言,轻咳一声。
“我的意思是,皇宫罢了,我想去是我的荣幸。你放心。我藏在暗处跟着。”
不等端木季秋回答,留下一句话便又从车窗飘了出去。
“我就在车顶上,有事敲车顶。”
突然又探头进来,没头没脑地说一句:“你这样穿,很美!”
她眨巴着眼,看着那层窗纱,似乎要透过那窗纱看向遥远的虚空处,他刚才说什么?很美?他什么时候会把赞美的词用在女子身上了?
离水回过神来,刚好见人飘出去,睁大眼睛,“主子!他!他好厉害!看起来比苏离还厉害!”
端木季秋无奈地摇头,苏离的厉害,她还没真正见识过呢。
只是,他曾说过要跟着她,竟然是这样的。心里觉得暖暖的,只是他就这样坐在车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