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还摆足了姿态端正地坐着,等了一会,有些不耐,偌大一个前厅,竟一个下人都没有,偶有一两个人经过,都似没他这个人似的。天女听到皇上召见,不是应该火急火燎地赶来么?怎么还没到?
他没意思到,自己等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是因为自己在等,而且潜意识里觉得天女没有资格让他这第一内侍等,才会觉得自己等了很久。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上前拦住她,满脸不耐:“天女怎么还没来?”
那女子身着第三府的婢女服,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礼貌而疏离地说道:“公公请稍等,管家已经去请主子了。若无其它事情,奴婢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管贾公公有没有听明白,也不管他是否还有问题,便绕开他走了。
“你——!”贾公公觉得自己受了冷遇,气得大口喘气,那个婢女明明是自己选来安插在第三府的眼线,十二个眼线,四个多月了,完全没传回一点消息不说,见到自己还就像看到个陌生人一样,相当初,他还一个一个单独交待过了的!
眼角瞥到一抹素色身影朝他走过来,转身看过去,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巾的年轻女子,头发散乱,看起来还不如一个婢女干净整洁。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他,见他看过去,坦然与他对视。
他一身内侍服已经彰显了他的身份,这不知哪来的连婢女都不如的女子竟敢与他对视,跟在皇上身边二十余年,自从皇上当了皇上后,除了皇上和国师,谁还敢和他摆脸色,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心里生气、自卑、不甘又自我膨胀的复杂心理让他心情很糟,完全不记得天女是与国师同尊的,脸色顿时难看如锅底。
“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还不滚?”
顿住脚步,双眼眯了眯,面巾下的唇角勾起,无声地嘲讽着。
“你是在说我?”
贾公公听到她在他面前称我呼你,心中火气更盛,故意扬头,鼻孔朝天。
“这里还有别人吗?一身污乱样儿,咱家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还不快滚?!”面露凶猛地朝端木季秋吼。
端木季秋冷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不想看到,那你就等着吧!
看到那野丫头如他所愿的走了,心里得意了一阵:第三府还是有人怕,再不愿意也要听我的。却没注意到那野丫头所过之处,第三府的婢女们见了都要靠向一边让路,向她简单地行礼。
也只是得意了一小会,便又烦躁起来——天女还没来。
正准备找人去催,就见管家带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没注意管家冷着脸,焦急地走上前去问话。
“天女呢?”
不等管家答话,又趾高气扬地道:“她好大的胆子,陛下召见,竟然听而不闻,避而不见!哼!第三府好大的架子,竟敢让陛下等!这清渠的天下,可是陛下的,不是天女的!”
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逆君罔上的罪名先一步扣向了端木季秋和第三府。
蓟伯看他一眼,微垂着头。
“公公已经见过我们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