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季秋看着院里的两人,脚步略一停顿,又如常走向石桌,见两人齐齐转头来看向她,才一面抱琴走过去一面说道:“突然想弹琴了,不想院里还有两位对酌的客人。失礼失礼!”
这失礼,也不知是说的她失礼还是他们失礼,但见飞光和他的师弟对视了一眼,如果没戴那面具,许能看到两人的脸色均白了一白,可惜面具是戴了的,脸色端木季秋是看不到的。
扫了眼两张几乎一致的面具,端木季秋在心里咒骂着万恶的面具。
“我们在这里,你也还要弹琴?”飞光握着酒杯,促狭地看着端木季秋。
“既然已经抱出来了,自然是要继续的。”端木季秋点点头,浅笑道。
飞光浑身打了个哆嗦,端木季秋浅浅的笑意,在她眼里看来有些骇人,马上从石凳上弹起来。
“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你慢慢弹。”又对着三师弟道,“你慢慢喝。我先走了。”然后丢给他一个保重的眼神,火烧屁股似地跑了,急得都忘记优雅地飘着走了。
端木季秋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这些天的观察,她知道他只要一看她要弹琴了,必跑。
心里轻轻地松了半口气,飞光走了,还有一个面具男。
目光落在那面具男面上。
“他已经走了,阁下是打算独酌了么?”她看似无意地向面具男面前靠近了几步,挡住面具男的视线,而面具男正因为端木季秋突然靠近而有些慌乱,不曾发觉一道游鱼般的身影从端木季秋屋内滑出,又迅速从小院消失。
面具男眼神闪烁。“秋儿姑娘,我……”
“你认识我?这可巧了!”端木季秋意味深长地笑了,语气也变得戏谑,“最近说认识我的人挺多,来来来,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喜欢听这些故事。”
靠得越发近了,面具男越发觉得不自在,怎么认识的?他可没脸说……
眼看端木季秋就要和他只有一拳之隔了,他“唰”地站起身,“我……很……很晚了,姑娘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一开妈说得局促,后面说得快而没有停顿,说完,抓起剑便跑,完全没有来时的潇洒与镇定。
奇怪,怎么感觉这面具男有些怕我似的?秋儿?难道真是认识的?某些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没有抓住,再去寻找,不见踪迹。
好在,他们都走了,转身回屋,见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按计划,还有五天,五天之后,若一切顺利,她便可以离开了。
…………
第一日,传出太子妃夜偶染风寒的消息,北凤皇帝在病榻之中强行起身,却在御医和宫人们齐跪满殿,苦苦哀求以江山社稷为重之下作罢,随后非常体贴地下旨让太子好生养病,不必再日日侍疾于皇榻之前,倒是让太子带回来的女子代替太子每日亲侍于殿前。
消息传到殿前,众臣惊恐,这是太子正侧妃才享有的资格,怎可让一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享有,但考虑到太子未婚,想要尽孝别无他法,虽不满,也只得罢了。
二皇子殿下听闻,果断而又快速地把自己已经怀孕九个月的二皇子妃送到了病榻前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