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季秋迅速打晕还埋头伤心的女子,握紧拳头,暗自咬牙,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梦中第三府中人一个一个消失的场景,那种无力与悲恸感又一次袭来。
邛家,好!很好!
…………
端木季秋背着邛子非在黑夜中穿梭,苏离跟在旁边,他想帮她,她拒绝了,如今的邛子非,比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女子还要轻,气息亦是若有若无。
于是苏离只是沉默地跟着端木季秋。
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的白无痕,看见端木季秋和他背上的邛子非时,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让苏离守在院中,端木季秋与白无痕极尽小心地将邛子非放平到床上,白无痕快速地为他处理全身的伤口,越处理,越是触目惊心。
脖子和双手上铁环的勒伤深入皮肉。
两肩上的铁链抽出后,留下两个皮肉外翻的大血窟窿。
手筋断。
脚筋断。
腿骨碎。
……
端木季秋将真气渡入邛子非体内,发现,全身筋脉受阻……
若再晚一点找到他,寻回的,必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如今救回的邛子非,已然成了一个废人,若以正常的医术能活下去,已是奇迹。
纵使端木季秋与白无痕配合,让邛子非醒来,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这些伤,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失去生的信念,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他?邛家,与他有何仇怨?
端木季秋怒了。
真气在全身冲撞,转身出去,一到院内,便闪身不见,苏离刚遇跟上,就听到端木季秋冰冷的声音:“守在这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越发地黑沉,如此端木季秋几人此时的心境一般,见不到光亮。
她的速度极快,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带着秋天的萧瑟,割着脸上的皮肤生痛,她选择无视。
盘膝坐在邛家后院的墙头,将琴中剑横放在膝上,墨发在风中飞起,像是在给这片黑夜加上一条墨色流光,指间拨动,潺潺如流水的声音四散开来,邛家的人,在声音之中悄然倒地。
这是她练习音攻后,第一次使用。
突然,琴音骤转,一道道音刃朝掩藏着地牢的假山飞去。
她不打算杀人,但那个给邛子非带去噩梦的地牢必须要毁去。
“嘭!嘭嘭!嘭嘭嘭!……”
山石炸裂之声响起,端木季秋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有郁气,周边的人却因为之前宁神的琴音安抚,睡得分外宁静。
就如同现在的夜色,黎明前的夜,最黑。
明日的邛家,定会如一锅炸开的饺子——乱糊糊的。
不过,没关系,这才刚开始。
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静静看着,感受着端木季秋此刻的心情,感受着她愤怒之中带有的柔和,琴音对他,似乎并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