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假装不敌。
两人上下打量木泽,似是探究,似是好奇,似是别有深意。
只见他面若冠玉,身着长袍,袍角随风微动,脊背挺得笔直,左手拿剑,右手负于身后,眉头微蹙,表情严肃……不得不承认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木泽将他们的动作收入眼底,觉得貌似自己才是被囚的那个,任人打量。眉头蹙得更紧了,这种被人“赏玩”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木泽身边一人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人穿着禁卫军甲胄,看起来是个队正。
一穷“嘿嘿”一笑,眼里闪出精光,不理只盯着木泽。不答反问:“他们叫你庄主,你就是木泽?”
“正是。”木泽不疑有他。
“啧啧,长得真是不错。”一穷摆出一副美色当前,欲罢不能的样子,咧嘴笑着,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男人了,转而问二白,“你说,咱们要是把他偷回去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二白虽面无表情,但言语上还是配合和他瞎咧咧:“长相还行,皮肤太差,要细白滑嫩的。偷就要偷好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周围层层叠叠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被囚的两人,就像在看两个怪物,纷纷拿眼角去瞄脸色越来越青的木泽。
两人似乎越聊越起劲,不像阶下囚。
木泽握剑的手越来越紧,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也越来越紧。
“二位是来偷东西的?”木泽压住心里的怒气,沉声问道。三句不离“偷”,是小贼?
一穷一愣,似乎这才想起周围有人一般。
二白平静地看一眼木泽,翻了个白眼:“看上了才偷。”没看上的,他们从来不偷,同时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你放心,咱看不上你”。
“你竟敢羞辱当朝驸马……!”那个禁卫军队正准备怒斥,却被一穷哈哈大笑的声音打断。
“木泽,你身边这人开不起玩笑,我们可是来给你送礼的。”
木泽眉头拧成“川”字,半夜送“礼”,傻子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似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厉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要做什么?!”
一穷挑眉:“你怕什么?”
一道清洌而又慵懒的声音响起:“还不走,等着看日出么?”
一旁的树上斜靠着树干的细长黑色身影,在摆动的火把光里,时现时隐,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下面的人群,在木泽身上略作停顿,最后停在被网困住的两人身上。
大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是端木季秋看到木泽时的第一感觉,不过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暂且不想这些,眼下事情了了,该走了。
木泽察觉到她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异样,想再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捕捉到,好似那一眼只是他的错觉。
“走咯!”一穷瞬间掏出小刀,划破网,就发现十几把擦得光亮的刀齐齐地架在他们二人的脖子上,刚准备与二白施展轻功逃离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
他可怜兮兮地看向端木季秋:“人真多,刀也多……”
二白抿着唇,眉头也悄悄蹙起,垂在两侧的双手,指尖摩擦着。
“你们夜闯我青木庄,不给个交待,休得妄想离开。”木泽终于怒了,若是刚才,还有心想要保持温文尔雅的姿态,想慢慢审讯,抽丝剥茧,而在端木季秋出声的那一刻,他便改变主意了,因为他没有察觉她的靠近而让他不安,更不确定他们人数。
而且,再拖下去,真的要天亮了,他得处理完这些事情去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