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菡若有所思道:“用菜油,一可隐藏毒性,二可控制发作时间…我明白了,血衣盗想在某一时间使渠城大乱。我已测过毒性,若每日食用,大概会在三日后发作?”
“三日后?!”
郭鹿泉不知想到了什么,目露震惊。
刘菡眼中好奇,“三日后会有何大事?”
王玄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太子前来巡视而已。”
咣当当…
院墙外响起花盆摔碎的声音。
却是刘家兄弟在外偷听,以他们的功力,王玄又没掩饰,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刘大麻子震惊之下撞翻了旁边花盆。
刘宣脸色阴沉,再也顾不上其他,阔步而入进入厢房,恭敬拱手道:“多谢王大人提点,我兄弟险些丧命,前番多有得罪,必然给个交代。”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王玄眉头微皱,“急什么,你若乱来,咱们都要死!”
刘宣一愣,转身拱手道:“王大人请指教。”
王玄拿起手中黑子,啪得一声落在棋盘之外,“渠城乱象,皆为太子准备,敢问刘先生,太子身边都有什么人?”
刘宣沉声道:“有五百皇族近卫守护,还有萧家与并州王派出的高手,听说那位季礼公子也随身作陪,必然有萧家供奉暗中保护。”
“那就对了。”
王玄摇头道:“以这股力量,渠城即便满城疯子,能拦得住么?”
“挥手之间便可毁灭…”
刘宣脸色变得惨白,“血衣盗十八洞主不止来了一个!”
王玄叹道:“从袁不空主动退出渠城,我就感觉不对,他们这帮疯子,连太一教都敢硬碰,你个血浮屠算什么。”
说着,看向依旧黑暗的雨夜,“这渠城已成虎穴,稍有风吹草动,咱们都有性命之忧,若非如此,王某何至于待在院中不敢出门。”
刘大麻子眼神惊恐,“那…那该如何是好,不行,二弟三妹,你们立刻离开,我拼死也要护你们出城。”
刘宣深深吸了口气,“大哥勿要惊慌,王大人气定神闲,定是有破局良策。”
看着屋内一双双眼睛,王玄眼神越发冷静,“血衣盗平白无故拦太子做什么?王某倒是有个猜测…”
说着,又拿起一枚黑子,啪得一声落在棋盘之外更远的地方。
刘宣眼中若有所思,“王兄可说得是苍岚山,那边血衣盗与太一教、皇族、萧家三股势力纠缠,已落入下风。”
“若太子被劫,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众多势力不得不来营救,难不成…是黄家秘藏有了线索?!”
“一切只是猜测。”
王玄点头道:“但若我判断是真,这盘棋咱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未见分晓前,暂时安全,而破局之策,就在棋局之外。”
说着,拿起代表太子那枚黑棋,“太子身旁高手众多,若是能提前知晓,暗中潜入渠城,说不定一网就能捞起数条大鱼。”
刘大麻子脸色尴尬,“王大人尽会开玩笑,咱们哪能跟太子说得上话?”
“正月十五,燕皇于神都太极殿大宴群臣,宴席上数名皇子斗宝献瑞,遭燕皇怒斥奢靡,唯有太子、三皇子与六皇子献上亲手所作书画…此事刘先生应该也知道吧。”
“太子巡使各地,看似风光,实则是苦差事,若是能于途中斩杀血衣盗…”
王玄笑得有些玩味,“刘大麻子,这泼天的富贵,就看你敢不敢接了,至于如何传递消息,府军长史自有办法。”
待王玄说完,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刘大麻子脸色赤红,眼中却隐有一丝恐惧。
刘宣则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盯着王玄,半晌忽然沉声道:“王兄之才,刘某佩服,敢问这富贵,你为何不接?”
王玄哑然失笑,“永安挺好,王某不想依附任何人。”
刘宣深深吸了口气,揪着刘大麻子深深弯腰拱手:“王兄救命之恩,若我兄弟能够挺过此劫,必有厚报!”
说罢,看向刘菡,面色郑重道:“小妹,你先跟着王兄,待一切落定后再说。”
刘菡早已脑子一片空白,颤声道:“二哥,这太冒险了。”
刘宣惨笑道,“三妹你有所不知,我们兄弟看似风光,实则夹在屠苏家与萧家之间,每日小心谨慎,稍有差池便是杀身之祸。”
“此番若弄出乱子,萧家立刻便会动手,王兄之策,便是我等脱身之机,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
王玄心中一动,提醒道:“血衣盗擅于画皮之术,排教刺客门不得不防,二位还需谨慎行事。还有,高手厮杀,莫要掺和,血浮屠是咱们护身保障,不可有失。”
刘宣恭敬拱手,“多谢!”
说罢,带着刘大麻子转身离去。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刘菡死死盯着王玄,半晌不说话。
王玄眉头一皱:“你看我做什么?”
刘菡眼中有些复杂,“身居险境,却能抽丝剥茧翻手为云,甚至连素未谋面的太子都能借力,我那两个兄长更是甘为棋子,你让我有些害怕。”
王玄哑然失笑,随即看向窗外。
“你想多了,只是小局而已,厉害的棋手多的是,王某暂时,还没这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