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浅月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是今天早晨才熬制好的燕窝粥。
不过刚刚君叶被木紫槿带走的事,宁皇后似乎并没有记起来,浅月也没敢多说。
“这东西瞧着倒水灵,”苏贵妃微一笑,起身让到一边,“皇后娘娘喜好此物?”
“也就是病中唯一不忌口的东西了,”宁皇后苦笑,随口道,“几位姐妹若是不嫌弃,不妨一起用吧。”
许是觉得不好拂了宁皇后的意,苏贵妃等人都恭敬地道,“如此,妾身等逾矩了。”
浅月即又出去,拿了几个小碗进来,分别给几位嫔妃盛了,一一送上。
几位嫔妃并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不过是皇后赏赐,她们自不好拒绝,也就接过碗来,不紧不慢地吃了几口。
喝完燕窝粥,众妃见宁皇后仍是昏昏欲睡,就都识趣地告退。
谁料她们才一转身,就听浅月一声惊叫,“皇后娘娘!”
众人齐齐回头,赫然见宁皇后痛苦地拧着眉,手捂心口,狂喷出一口血来。
“啊!”众妃也都吓的叫出声来,争着向后退,这是怎么了!
苏贵妃也是一脸惊恐,想过去扶宁皇后,却终是不敢,“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宁皇后忽地扑倒在床边,一口接一口吐着鲜血,仿佛怎么吐也吐不完一样,不大会儿床前已是鲜红一片,情形可怖之急。
浅月吓得失声尖叫,却半步不敢靠近,只能离床远远地站了,眼睁睁看着宁皇后在那里吐个没完。
“浅月,到底怎么回事!”嫔妃们抢着质问,“刚刚还好好的,你是怎么服侍皇后娘娘的?”
“不、不知道,”浅月吓得哭起来,“奴婢不知道,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这全都是苏贵妃所为,既然知道君叶已经被木紫槿怀疑,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君叶今儿一早来跟她拿毒药时,她顺便给了君叶一个装了麝香等能致人滑胎的药囊,并告诉她,如果木紫槿抓到她,就让她偷偷把药囊打开。
一般来说,怀孕之人偶尔闻到此物,问题不大,但木紫槿怀的胎原本就不稳,加上她最近为了宁皇后劳心费神,身体更虚,苏贵妃也是吃准这一点,才让君叶如此做的。
君叶原本不想再多害一个人,可想到自己的家人,她亦无奈,只能照苏贵妃说的去做。
结果正如苏贵妃预料的那样,木紫槿动了胎气,匆匆出宫,而卫夕又看着君叶,宁皇后身边的防卫就正值松懈的时候,苏贵妃即命一名武功高强之人偷偷在燕窝粥中下了比平常多三倍的药量,就是要让宁皇后毒发,命丧黄泉!
苏贵妃故意跟几位嫔妃前来请安,就是要亲眼看着宁皇后死,为了不招人怀疑,她也跟嫔妃们一起,喝下一碗燕窝粥,而事实上,这药偶尔吃一次,就算剂量大了些,也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个中玄机浅月哪里会明白,一看宁皇后这样子,早已吓傻了,怎么还反应得过来。
苏贵妃惊恐地捂着嘴,“浅月,去叫太医,快啊!”
“哦,哦!”浅月回神,往外就跑,结果被门槛绊倒,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爬起来大叫着去了。
宁皇后还在吐血,暗红的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淌到胸前的衣服上,宛如开出一朵血花,妖艳而要人命。
众妃都吓的不轻,抢着往外跑,宁皇后看来是活不了了,她死的这样惨,冤魂别找她们索命呀!木住庄才。
“你们都出去做什么,服侍皇后娘娘!”苏贵妃暗暗冷笑,向外叫了一声,不意外地看到众妃躲的更远了,她抖抖衣袖,立刻恢复神态,尽管她没想到中此毒之后,宁皇后临死前如此可怕,可还是得意地冷笑,“宁皇后,这滋味儿如何?”
宁皇后痛苦之极,然而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却让她的神智骤然清明,再加上看到苏贵妃的神情,她瞬间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你害本宫?”
“就是我,怎么样?”苏贵妃冷笑连连,“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就是我送你上路,怎么样?有本事的,你化成鬼也别放过我,来报仇啊,来啊!”
“你好毒……”宁皇后终于明白,自己这么久以来所受的痛苦,原来都是拜苏贵妃所赐,胸中恨意滔天,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扇苏贵妃两个耳光。
“这就叫毒吗?”苏贵妃哈哈大笑,“谁叫你不自量力,非要跟我抢皇后的位子!司徒皇后该死,你也该死!宁馨儿,落到这一步,你认命吧!”
宁皇后又喷出两口鲜血,气息已是越来越弱,“你……你骗得了本宫,骗不了紫、紫槿,她、她一定会替本宫报、报仇……”
可笑啊,她居然还以为苏贵妃向皇上求情,废除立子杀母之制,是因为有良善之心,原来是她想错了,苏贵妃就是条毒蛇,根本不可能改变害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