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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2)

玉颜 江湖千澍雨 更新时间 2021-11-15

 白媚听到赵玉颜给王吟瑜打电话要回家吃饭,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手心、额头全都是汗,好歹只是虚惊一场。

王吟瑜放下电话,怅惘地叹息一声,“老话说得好,儿大不由娘,说得顶对。你说这个玉颜啊,就是不听话,我们呢,也不敢明着反对,怕她逆反啊,多大的姑娘啦,还让父母这么不省心,唉……”她转过头来,对白媚说,“在冰箱给我倒杯酸奶。”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白媚手忙脚乱地打开冰箱,用余光瞄了瞄王吟瑜,发现王吟瑜和沈家秀正聚精会神在看那档选秀节目,便把粘在手心两颗药丸放入牛奶杯中,端到王吟瑜面前,没想到一不小心,牛奶居然洒出了一点,王吟瑜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想起来什么似的,“这酸奶放久了,倒掉吧。”白媚紧张得气都喘不上来,没听懂似的站在那里,王吟瑜用眼神催促她赶快倒掉,还要看着她把那盒酸奶扔到垃圾桶里。白媚几乎要晕倒了,紧张得汗水涔涔,她心想这二十万元怕是赚不到了。

“给我倒杯白开水吧。”王吟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自从她获得不菲的身价后就一直用这种语气和白媚说话,想当年,她们一家去昭关镇上拜访白媚家里,她说话可不是这样的语气。阿华交给她的药丸就只有两颗,本来她只用一颗就可以了,但她太紧张,一下子拿了两颗,又不好放回去,现在都浪费了,怎么办?这时,白媚忽然想到包里还有几片安眠药,于是取出来,统统放入杯中。

这时,张楚月用张玉良的手机给沈家秀打了个电话,沈家秀一看是张玉良的电话,要是没离婚前,她会毫不犹豫挂掉,而现在,她知道应该不是张玉良打来的,因为离婚之后,张玉良从来就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倒是她,在和胖子相亲时,也麻烦过人家,追逝已经遗落的婚姻,也联系过人家。这电话应该是楚月打来的,犹豫间,电话铃声已经响了两遍了,

“妈妈,爸爸请我们吃豆花鱼,可好吃了,要是你来就好了。”

“楚月,你们先吃吧,妈妈还有点事情,我们稍晚再聊吧。”“请我们吃豆花鱼?”,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女子,眼下,沈家秀根本无暇求证,也不想求证,只想早点回家,坐在阳台上那把藤椅上,看着8月如水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一件薄薄的轻纱,在月色里等待王一刀回家。

在这个豪华的居所,沈家秀终于亲眼见到那个女子的妈妈——一个雍容华贵、气质高雅、贵而不矜的女人,她也的确没有勇气与信心与这个家庭或子那个女子作比较,但是现在她根本无须比较了,他们有他们的幸福,她也有自己的幸福,这是两个世界的幸福,并不同类,也难以沟通,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重要的是,她现在过得很安适与自在。

就在沈家秀看着电视胡思乱想之际,她又接到一个电话,是王一刀打来的,“你怎么不在家啊?”

“一刀,对不起啊,我现在外面还有点事情儿,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去。”

“没事,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几天我有个大的手术,可能不回家了,我给你了套‘香妃’牌衣裳,就放在床上,你回来后,试一下,我今晚就走了。”

“好的,你多保重。”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当王吟瑜把那杯白开水喝完时,她砸吧着嘴,疑惑地看着白媚,白媚用肘碰了碰沈家秀示意再给她按摩会儿。沈家秀于是再给王吟瑜按摩肩膀,按着按着,王吟瑜头一歪,便瘫倒在椅子上,沈家秀吃惊地看着白媚,白媚用眼神示意沈家秀赶快,她们于是逃也似的仓皇离去。

当天晚上,王一刀还没有吃晚饭就被雇主用车接走了,没有办法,他只好把半瓶二锅头还有半包花生米放在包里带上。他被带到生物制药公司的解剖实验室,这也是他的专门实验室,他在这个实验室工作了好些年,制作过不计其数的标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活着的,死去的。有时,他在处理这些标本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有些标本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他那时为了挣钱,什么也顾不上了。就这样,他靠着在医院的努力工作,以及在实验室里的奋力解剖,他有钱有市中心买了一套复式的大房子。他本以为这套大房子会让他与小萍的婚姻增加些安全感,但不曾想小萍却执意要与他分手,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伤害了他。这些年,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哪怕是博士也不行。

显而易见,王一刀对他的感情生活与工作都感觉到倦怠与失望。他本无心与沈家秀交往,也无心要与她喜结连理,就更别提要与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了。说到底,他与她在一起,只是被她的欲望所驱使,他有着她无法感知与难以体会的累和悲哀,她完全把他视作可以为她挣钱的工具了,他只是她进阶向往的更高层次生活的阶梯,她对他付出的不是爱,仅仅是为了让这台挣钱机器有着更好的运行状态所必须的保养与维修。就拿这一单来说,若不是她吵着闹着并借口要给他买两件新衣裳进而索要财务自由,他便不会接这一单活,其实,他一直想退出这个潜藏在地下、他一直浸染其中却又一直想与之撇清关系的行业,而遇到她之后,他不得不重燃昔日在地下器官供应市场说一不二的辉煌与雄心,以满足她没有止尽的欲望,尽管这些都有违于他的内心。

出于防备,雇主头两年把王一刀送到实验室时,都是给他戴上乌七八黑的头罩的,但随着交往的深入与案例的增多,雇主终于可以确认:他们是利益攸关方,谁也不会出卖谁,雇主终于放心可以让他独来独往进入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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