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损毁的严重,其实交给你是不恰当的,但是你也该学学手艺了。”
“我会好好修葺的。”
拿到画的时候,冯柳旭觉得有些头疼,看着连画轴都腐烂到没有的,画纸已经被尸水浸的看不见半边的画,他不光是头疼,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他爸不知道是不是嫌弃他太闲了,这段时间总是找事情给他做。明明暑假可以很好的过的,现在沦落到做这些事情。
他把画摊开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桌子不算是很整洁,对方着一些考古方面的书籍。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画。画散发着一种年代久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带着一种不算难闻但是也不会好闻到哪里去的气息。
他推了推眼镜,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一连一个星期,他都在做准备工作。毕竟是唐朝的东西,不是开玩笑的。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他爸突然问起来了这件事:“柳旭啊,那画怎么样了?”
冯柳旭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把菜夹进自己的碗里,扒了一口饭,含含糊糊的说:“还在做准备工作。”
“一周了还做准备工作,很谨慎。”他爸这样说。冯柳旭的心稍微有些安慰。胃口好像也好了很多。
但是没想到他爹下一句的话却让他食欲全无。
“不过,要是是张如冰的话,现在估计已经修复到一半了吧?”
张如冰,张如冰,又是张如冰。
他从国外随着他妈妈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没有间断的从他爹的口中听见张如冰三个字,就连张如冰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甚至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张如冰比他儿子冯柳旭要强的多,要厉害的多,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只可惜失踪了。
总是拿一个失踪的人和他对比,有意思吗?
“我吃饱了。”冯柳旭放下碗碗里面还有大半碗饭。他妈叫了一声:“柳旭啊,这就吃饱了?”
他嗯了一声,就回房去了。
留下冯建树和他的妻子两个ren mian面相觑,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说错话了导致儿子那么大的反应。
冯柳旭回到房间反锁了起来,灯也没有开,就坐在沙发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总是有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来,憋闷的慌。
这人一憋闷就想找点事情做,于是他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开了一盏小灯,摊开画的一角,不是损毁的很厉害的地方开始尝试做修葺。
有些事情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特别是一层不变的特别枯燥的事情。画画,绣花,还有考古。
冯柳旭累的是在是受不了了,摘了眼镜想要眯一会,然后直接趴在了画上边睡过去了。睡着了他就做梦,梦里面有个很柔很美的声音在叫着,从很远的地方到近的地方。
叫着什么?他有些听不清楚……
而且他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做了这个不知所谓的梦,他就醒过来了。醒过来的时候他戴上眼镜,发现自己做完的成果十分完美,他迫不及待的叫了他爹过来看。
他爹赞不绝口,说他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骄傲的。因为他爹没有提起张如冰。
为了得到那么一点肯定,他没日没夜的投入到这画里面。一连工作了半个月,终于是小有成绩了。
这天他决定放自己一个假,不修葺画了,吃了一顿好的,喝了点酒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睡着睡着,他又开始做梦。
梦里面他站在一处水墨一般的亭子前面,面前是一片墨荷,他看着眼前的景色,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耳边又响起了那些声音,好听的不得了,但是他不知道是在哪里传出来的。他就找啊,找,发现这声音竟然是在这荷花池里面传出来的。
“你是谁?”他问。
他一开口,立刻就听见了有人笑,这声音不再是模糊不清的,而是十分清晰。
他紧紧盯着荷花池,荷花池平静如镜的水面渐渐的晕开一片水晕来,然后一个女子渐渐的从水里探出脑袋来,只露出半张脸,一双似水含情的剪水眼眸,看着你仿佛要把满腔情爱都赠与你一般。
冯柳旭痴呆了一般的看着那女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醒了——”她娇俏的笑着,面前的景象突然就模糊了。冯柳旭瞬间就从梦中惊醒,看着天花板。
“柳旭啊,怎么在这边睡着了?”叫醒他的是他妈。他觉得身体有些疲倦,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