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进屋，顾曦丞便笑着问道：“怎么？这样久，又逗娘乐了？”
沈绿点了点头道：“娘也是不容易，不能老是闷着，虽说娘平日里不说什么，可心里终究是有不快之事。”
顾曦丞叹了口气说：“自父亲去后，娘便郁郁寡欢，再无笑颜，因了雪儿的哭声，才将娘的心唤回来，可娘却如没了主心骨一般，那时族中又落井下石，是以，家中事情，无关大小，一并是由我做主的。”
顾曦丞停顿了会儿继续说：“娘能走到如今这般，多是因了雪儿还小，你若是能逗娘笑，就让她多笑一笑吧。”
沈绿不知，原他们经历过这些，原谁不会无缘无故的眼神中皆是悲伤与麻木，顾母真的足够坚强，若是换作其他女子，一是认命了，一切皆听天由命，二是改嫁，将孩子留下，任由其自生自灭，可顾母在意识到幼女的时候，竟这般熬了下来，几亩薄田供顾曦丞读书，还将顾惜雪教养的极好。
沈绿点了点头说：“我知晓的，娘，与父亲很恩爱吧。”
顾曦丞沉默了一会儿，他那时已然大了，自是记得他的父亲，他比顾惜雪对父亲的感情深厚些。
等沈绿打算放弃，以为顾曦丞不会答话的时候，却听他说道：“父亲与娘十分恩爱，两人从未吵过架，大事由父亲做主，小事一般母亲也会给些建议。父亲教我识字念书的时候，母亲就坐在旁边陪着我们，看着我们的时候，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很慈爱，像春风一样轻柔。”
沈绿听顾曦丞这般说，也算理解了些他的心情，若是肯伸出援手，也许顾父不至早亡，一家人也便没那样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