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看了吴念念一眼,起身走到房阴处,半埋在地下的腌菜缸前,翻了一只狍子出来。
这些都是才腌了没几天的,腌透了才能挂出来风干,等再做菜的时候就不用重新放盐了。
这年月,盐也是个稀缺的东西,贵着呢。
他把狍子捞出来,水控干,放进一只篮子里提过来放在吴铁匠面前的地上。
吴念念的目光落在那暗红色的肉上,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肉了。
平素家里炒菜,拿块肉皮在锅底上擦一擦,就算是荤菜了,要是素菜的话,就是胡乱把切好的菜丢进锅里加水煮熟而已,顶多再滴上两滴菜油。
对肉食的渴望,几乎已经成为老吴家的一个梦想了。
只是很可惜,家里的哥哥们都不愿意跟大伯学着打猎,上一次吃到肉,还是因为二哥进山砍柴,无意间从别人下好的兔子套上抓到一只半死的兔子,就算是这样,也是偷偷摸摸拿回家,炖了吃,家里人口多,每个人也就是能吃上几口肉而已,还要分成好几顿吃。
可这肉却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因为那几日村子里响起了海大婶嘹亮的叫骂声,海大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泼妇,她儿子吴树却能跟着大伯学打猎,所以那只被二哥捡回家的兔子,其实是吴树套中的。
海大婶骂人能翻出花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老吴家人怎么能不臊得慌?本来香香的兔子肉,吃到嘴里都没了滋味。
那兔子皮甚至都不敢拿出来晒,后来捂得生了蛆,没办法,只好挖坑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