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冥岳方才直言,因你体内缺失定魂珠而导致魂魄游走不定,日后情绪波动仍会如此。且……”他话音一顿,“你魂魄不定,自是无法承载修为。”
义父垂首看着我,迷离的桃花眼布满怜惜之色,“绛妩,你告诉义父,可是玉煦命人取你体内定魂珠?”
我神色一暗,紧紧攥住义父的手,低声道:“义父,绛妩不疼,害你担心了。”
义父唇瓣紧抿成线,良久不语,一双眼眶微微泛红。
我鼻尖无比酸涩,仍想同幼时般不管不顾手脚并用的攀住他颈脖,躲在他怀里大声抽泣。
义父抚着我头顶,柔声道:“我唤长生进屋陪你?”
“不!我只要义父。”
义父噗嗤一笑,眉眼弯成两道细细的月牙儿,他食指轻刮我鼻尖,一时,宠溺万分。
“你是大姑娘了,怎还同以往般成日缠着义父?长生你也不要了?”
我紧紧攥住义父的袖袍,生怕他甩手离我而去,倔强道:“绛妩只要义父,绛妩要永远和义父在一起!”
“哦?”义父挑眉,懒洋洋的拖长着音调,“君陌念了长生许久,我估摸着你此刻也不喜欢长生,晚些便打发他去公主府当差好了。”
我知晓义父打趣着我,急忙翻坐起身扯住他的袖袍,不让他离开半步。
义父莞尔,“好了,你好生休息吧,义父还有些事情需处理一番,处理好了再来看你。”
“好,”我乖巧的应了一声,忽而想起定魂珠一事,“义父,绛妩身子无碍。那定魂珠绛妩不要了!”
义父沉吟不语。
良久。
他大掌轻拍我手背以示安慰,“为父知晓,我儿安心休养吧。”
目送义父身影消失于此,我这才躺回床榻上,揪着薄被的手微微泛白。
待到翌日一早,小四爷飞天一脚便踹开我房门,房门在小四爷的摧残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我一脸怒气的瞪着满面春风的小四爷,小四爷毫不忌讳我的目光,蹦进屋,朝我扬着手中一支青色竹笛。
“君昭阳!太阳晒屁股了你他大爷还躺在床上做甚么呢?”
我从薄被中幽怨的露出两只眼睛,逗着他。
“躺床上晒屁股呢……”
小四爷笑,“来来,我昨儿个学了首曲子,你替我听听。”
不等我拒绝,小四爷便拖过一旁椅凳吹奏起竹笛,断断续续的笛音从他唇下溢出。
乍一听,委实!
我浑身一激灵,才想阻止他,见他一脸沉醉只好偷偷抬手捂住双耳,任他吹奏了去。只是,我活了八百多年,从未有一刻是觉得时间竟如此漫长。
待一曲毕,小四爷迫不及待的追问我,“如何?”
我心里嫌弃不已,面上不动声色,“你学这曲子欲吹奏给谁听?”
“哦,我前些时日在舞坊遇上一姑娘,那姑娘生得挺好看。”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四爷,点点头,“若是你这曲子能打动那姑娘,那她定是真心待你的。”
“当真?”小四爷一脸欣喜,“你怎如此确定?”
“自然因小四爷你用心良苦,若那姑娘若是喜欢你,定能听懂此曲奥义。”我笑眼盈盈的望着转身便走的小四爷,高声喊道:“小四爷记得寻个人多之地,好生吹奏完毕啊……”
小四爷不耐的白了我一眼,“小爷知晓,到时请你喝喜酒!”
哪知我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小四爷当真是领了个眉目清秀的女子前来王府拜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