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清此人长相,长眉入鬓,眼眸深邃而慵懒,鼻梁高挺而倨傲,唇瓣淡薄而如刀削。
只道是喉间一鲠,气焰顿时灭了大半。
弱弱道:“你是何人?!”
他凝眸,哟了一声,“既然不是秧歌丫头,怎你身上有秧歌的气息?”
秧歌的气息?
满口胡言乱语!
我蹙眉,不悦地凝视着他,“说哪的混账话!你究竟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他清闲自在的笑望着我,时不时摩擦着手中玉扳指。
我是何人?我是你君昭阳君大爷!
我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不知我是何人你也敢打我屁股。”
他笑,“我是墨旸。”
墨旸?
我低吟一声,只觉得此名甚为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听过,暗自唾骂了几声,趁他不觉抬足便溜。
“咦?”墨旸轻笑,袖袍一挥,我才溜了没几步又被他擒在手中。
我这才体会到九幽略有姿色的男子为何会对我避之不及,当真是碍于其修为,有苦难言。
“小兄弟,你……”
“闭嘴!”我怒吼,打断他所语,“你既已知晓我是小兄弟,为何还缠着我不放,莫非你有龙阳之癖?”
“龙阳之癖?”墨旸哈哈大笑,毫不避讳的抬起大掌又往我屁股上狠狠一拍,“小兄弟,我见你魂魄微弱这才出声提醒。至于龙阳之癖,我还真没有。”
他话音刚落我便愣了神,回响起他方才说我身上有秧歌的气息,不由得犯怵。
极为费力的扭头看他,“何以见得?”
“不见得,我随口胡诌的。”他耸肩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随手将我扔回地面,“你这性子,却是比秧歌丫头野多了。”
见他迈着慢悠悠的步伐朝梨花林走去,我暗自鄙夷了许久才化去鬼麒鞭,愁苦着一张脸在一旁的草地上躺下。
秧歌的气息?
朝歌?
姐姐……
可我与朝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呀。
才浑浑噩噩欲睡了过去,只听得一声。
“日后,若你想打听些许事情,大可来逍遥仙居找我!”
逍遥仙居?
墨旸?
我浑身一颤,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来。
我道这他大爷的谁呀!
天界。
战神墨旸。
身子粘在草地上一度犯困,我伸了个懒腰便蜷在草地上睡了过去。
梦里,我恍若又回到了年幼时光。
那日的魔界艳阳高照,生父居所前的生长着一株极为茂盛的月桂树,月桂树的枝叶随风摆动,飒飒作响。
义父坐于月桂树下的石桌旁研读书卷,几点零星的日光透过树影洒落在义父青色的烟纱长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