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翎金喙。
四字,简单明了。
可我终不曾看过他一眼。
我神色黯然地望着那盏缓缓升起的花灯,听得耳边传来苍老的声音。
“压轴戏开始了。”
“压轴戏?”
我低声复述,忽见花市街头喧闹的人群中,手举烛台皆跃跃欲试想点亮那盏升在半空的花灯。
“他们在做甚么?”我疑惑的看向老者。
“点花灯。”老者搁了竹竿后盘腿而坐,许是追忆往事般沉默良久,一捋花白的胡须,娓娓道来。
“据传此花灯乃帝都流传至柳州,距今已有七八百年历史,灯壁上栩栩如生的凤凰你可瞧见了?乃当年帝都最出色的画师于九幽临危作下的此画,后经大火烧灼而覆于灯壁之上。传言道,若有烛火将此灯点亮便可于夜空中见着苏醒的凤凰,可迄今为止却无人能点亮。”
“七八百年,九幽,凤凰…”我低吟,呼吸骤然一滞!
方才还立于我身侧的公子容华,此刻手持烛台凌空停在半空中,而那漂浮于半空的花灯快速旋转着,似躲迷藏般来回闪躲着公子容华手中的烛台。
公子容华抬指轻拨烛芯,莹白如玉的指尖登时跃上昏黄的烛火。
倏而,指尖轻弹!
众人感叹着这风姿绰约的谪仙,这厢,这从未亮过的花灯竟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映射出五彩流光来。
一声凤鸣于五彩流光中传出,一时光芒大盛,亮堂的令人睁不开眼。
忽然间!
只闻一声尖锐的凤鸣声划破耳际,巨大的凤凰幻影至光晕中破茫而出,紫色的凤翎映着似水月色华光灼灼,金色的喙泛起冰般寒芒!
莫名的暖光于上方笼罩在我周身,四肢一暖,胸口忽起一阵悸动,恍惚见着凤凰化作男子的身形朝我缓缓张开双臂,狭长的凤眼是亘古不灭的怜惜,左额的紫色尾翎流光溢彩,衬得他俊美非凡。
“父亲。”我低吟,刹那间化作原形朝他振翅而去。
他眸光似碎银般零星闪烁,化作原形,一振双翅于我周身不停盘旋,引的花市众人嗟叹连连。
我拍打着翅膀,仰天长鸣一声,徘徊在他巨大的双翅下嬉戏,享受这片刻未有过的情感。倏而扶摇直上,欲于他一同飞往云端却见他仍停留在半空。
我不解的用脑袋蹭他颈脖,他低头,金喙轻啄我头顶,一时,宠溺万分。
下方的众人皆惊叹不已的捂住双唇,一眨不眨的望着我们。
而那漂浮于半空的花灯灯油即将燃尽,烛火明明灭灭,终于在灯油燃尽时熄灭,父亲的幻影也渐渐淡去…
我不舍的望着他,振起双翅在他徘徊,他却是回首望了我一眼,展翅飞回那通透的灯壁上。
心尖蓦然疼痛,浓浓的悲哀至心尖蔓延开来,我仰天长鸣一声,扶摇直上云端,任由厚厚的云层紧紧将我包裹住。
直到一道墨色身影至拥挤的人群中腾空而起,眨眼间便将漂浮于半空的花灯托在掌心中。
我一怔,顾不得伤心,忙化作人形幻化出鬼麒鞭朝那人抽打去,四溅的魔焰登时四处散落!
而这厢花市街头的百姓倏尔尖叫着开始四处逃散,那人瞬间避开我的鬼麒鞭,凛冽的魔气至他周身荡漾开来。
“君昭阳,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