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真奈狠狠推了一把后, 直哉再不犹豫，转身就跑出了庭院。</p>
跟着他的随从面色大变，“直哉少爷？！”</p>
一旦直哉全速奔跑, 他就再也追不上了，就算用咒力辅助也一样。</p>
看着直哉转眼间就消失成一个小点的背影, 他恨恨地跺了一下脚：“那个麻烦的女人……”要是真奈没有说出甚尔的去向, 直哉根本就不会知道！</p>
拦不住直哉, 没有办法, 他只能转头去找直毗人。</p>
……</p>
真奈说甚尔要走, 直哉不知道他打算从禅院家哪里离开, 但直觉告诉他：往正门那边去！</p>
那是他俩第一次离开禅院家，去东京时走过的路线。从那个门出去以后, 走上二十分钟的路, 就会到列车站。</p>
搭乘新干线, 三个小时就会到东京。</p>
这原本也是他想好了的出游计划——先去东京, 再在回来的路上沿途找点有意思的地方玩一玩。最好是有山林的地方, 没有也可以，只要是一起去散心就好。</p>
他一边全力奔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想甚尔为什么要走，一会儿想自己该怎么留下他。</p>
以他的速度, 几十分钟的路程, 十分钟不到就跑完了。</p>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 额角嘣嘣直抽。</p>
一张口，喉咙里就传上来一股子铁锈味——他已经看得见甚尔的背影了！</p>
他正把手上的文书交给门口的侍卫查看，身上除了一个眼熟的球拍袋之外，什么都没带。</p>
直哉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禅院甚尔——你给我站住！”</p>
他气得都忘了甚尔最讨厌别人叫他全名，或者是气得急了, 故意这么喊他。</p>
甚尔的背影微微一顿。</p>
直哉半点也不敢放慢速度，脚下像踩了火箭似的冲过去。</p>
门口的侍卫已经认出他了——现在整个禅院家没有不认识十影法的人。</p>
他诧异地叫道：“直哉大人？”</p>
听到这一声‘大人’，甚尔的眼神越发晦涩。</p>
直哉好不容易追上他，双手撑着膝盖，几乎要把肺都喘出来。</p>
“你、怎么、回事？！”他质问道。</p>
甚尔回答得轻飘飘：“突然想出去玩玩。”</p>
他是发生了什么都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直哉想从他这里问出离开的理由，注定是要失败的。</p>
好在直哉也算了解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多费心。</p>
先把人留下来才是正经的。</p>
下定决心，说干就干。他拼着脸面不要，上去就死死抱住了甚尔的腿，蹲在地上坠着他：“不许走！”</p>
明明在去交流会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他们说好了交流会拿了第一后要一起出去放风，去东京看望御子，再带阿咩去山里看鹿。</p>
怎么他拿到第一后，一切就都变了呢？</p>
直哉忽然感到十分惶恐，他没时间去思考甚尔变化的原因，只能撒泼耍赖地把他留下来。</p>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放任甚尔离开，那他们的关系可能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p>
直哉本能地抗拒那种生活，所以他拼尽全力挽留甚尔。</p>
甚尔盯着侍卫震惊的视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p>
他低沉地叫道：“直哉。”</p>
他很少这么好好地叫直哉的名字，一般都是‘喂’、‘小鬼’、‘那个谁’之类的。</p>
直哉浑身一僵，不敢抬头应他。</p>
甚尔继续说：“松手吧，我又不是要死了……只是离开而已。”</p>
直哉固执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p>
“……”</p>
甚尔答不上来。</p>
直毗人的近侍交给他的出行文件上，并没有标出必须回来的日期，原则上来说，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回来。</p>
门卫似乎想巴结直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被甚尔一个飞刀般的眼神钉住了。</p>
甚尔伸手去撕直哉，可怎么都撕不开，硬撕的话可能会把裤子扯坏。</p>
没办法，他带着脚上的人形负重，一拐一拐地走到了旁边门卫偷听不到的位置。</p>
“放手。”他抖了抖脚。</p>
“你不留下来我就不放！”直哉理不直气也壮。</p>
甚尔拿他没办法，只能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对他说：“你用不着这样，我只是出去走走……”</p>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走？！”</p>
甚尔无言以对。</p>
就是因为预料到直哉会缠人，他才不想叫他知道的。</p>
现在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p>
他脸一沉，弯腰去掰直哉的手：“赶紧给我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