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真不知道,就这些还是你父亲和我说的。”萧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他交给我的一册秘籍和这把参合剑,如今就全给你了。”他欣慰一笑:“就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父亲他……”宇文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参合剑,眼神悄悄黯淡下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父亲的事。儿时曾经有过关于这个男人的印象,可是十多年的时间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即使很多东西都成了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他相信依靠着那些曾经的故事却仍然可以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属于父亲的形象。
“嗯……也该跟你说说了。”萧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开口道:“你父亲叫宇文昊,十多年前死在了丞相府。你的故乡也不在这里,在蜀州。”萧屿顿了顿:“在那里你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蜀州。”宇文简心跳快了不少,既然有故乡,那就一定还有故人。他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我还有其他的亲人?”
“据我所知是没有了,当年发生的事有很多原因,我也并不清楚。”萧屿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你父亲带着你逃到了靖州,然后他就把你交给了我……”
宇文简沉默地低下头,仅仅是三言两语却好过这十多年的空白。片刻后他抬起头刚想再问点什么,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老爷,老爷,靖王派人叫您速去王府议事。”门外的李管家着急地喊道。
萧屿眉头一皱,如此匆忙应该是有要事,他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了。李老,备车。”
“欸。”
萧屿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银灰色的衣袍,然后走到宇文简身旁,语重心长道:“你父亲是一个英雄,他是为了心中的大义而死的,死得其所。”他拍了拍宇文简的肩膀后就直接离开了。
书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宇文简立在原地感受着自己一个人的心跳,满屋的书给不了他答案,只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何种大义,是真正让人死得其所的?”
靖王府。
府内戒备森严,巡逻的士兵又多了两队。在王府的南书楼外,两个身着银黑色虎纹甲的靖州军将领亲自把守着大门,而里面靖王正和几人商议要事。
书楼内,玲琅满目的书架陈列其中。四下里零星亮着几盏灯火,如此才可让人勉强看清脚下平整的木板路,以至于不在这书海之中迷失了方向。南书楼共有三层,每层各有四扇硕大的木窗,而此时它们却被紧紧闭着。在书楼第三层的正中心摆着一张紫檀木桌,这里是南书楼中最亮的地方。明明是在白日,却依旧要燃着火盆,只因窗外灿烂的阳光被四张厚厚的丝绸长帘挡了下来。
赵竮和萧屿二人不动声色地立在桌前。
紫檀木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穿一件镶有金纹的玄色袍服,他低头看着桌上的军贴一言不发,凝眉之间似是聚着一团怒火。
“殿下。”萧屿上前躬身道。这才让死寂的书楼内又多出了一点生机。
“嗯……”靖王这才抬起头,火盆里的火光映在了他的眼底:“皇州传来了消息,父王近期龙体有恙。还有……”他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泾阳候被杀了。”
“什么……”萧屿猛地睁大双眼,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一是泾阳候位高权重,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是启宁帝和此人的关系,这两人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如今的结果却是当弟弟的把哥哥宰了。
“没错,不是暗杀,而是明斩。”靖王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萧屿又低下头一言不发。皇亲之间的事,他区区一个臣子掺和不了。
“只是……”靖王皱了皱眉:“即使泾阳候已经卸了兵权,可侯府内据说还养了几个死士,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门派的长老。”
“武林人士?那陛下会不会因此迁怒于这些门派?”萧屿问道。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何况区区几个武林门派。
靖王摇摇头,搓了搓手中的茶杯道:“江湖人士若要参与这朝堂之事,最好是先了无牵挂,不然他们若要反悔,代价可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