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这时候已经晚了,李寇与英布季心在前,后面有彭越等人押后,八百人趁着东胡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早已从小树林外面杀入宽阔一点的战场中心。</p>
东胡人多,上万人啊,便是其中大多数还不能消退对头顶滚滚炸雷的畏惧,便是他们心中还不能挥散对这群疯狂而近乎忘死秦人神魔一般形象的阴霾,却总是他们人多,每个人出三分力,便不啻数千人与八百人交战。</p>
啊——</p>
第一个落马的陷阵锐士,放声怒吼连连,全然不管乱军当中自己是否有机会逃命,对身后砍来的弯刀视而不见,怒目圆睁挥剑直看准前面那趁着自己回身荡开旁边弯刀而偷袭将弯刀扎进自己肚子的三个东胡人,在从马背上掉落泥水中的一刹那,左手捂住肠肚都流出来的伤口,凄厉狰狞的脸上忽然升起残忍的微笑,在电光正好照耀到他脸上的一瞬间,三个东胡人失神了。</p>
嚓,嚓,嚓——</p>
三颗人头直飞冲天,胸腔间的鲜血,要逆天一般向着不住往地上泼洒水箭的天空窜上去。</p>
“哈哈,老子赚了!”身后的数把弯刀,毫无阻挡插进这骑兵的后心,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奋力回头将手中长剑狠狠掷出,噗嗤,又一个东胡人死在他手上。</p>
第一个慷慨赴死的锐士有了……</p>
第二个,落地时候眼看自己不能活命,哈哈大笑挥剑斩断大喜纵马要来践踏自己的东胡人坐骑前腿削断,眼看那敌人一头扎进泥水中冲气一股箭一样水花,不防又一匹健马冲过来,狠狠撞在他胸膛上,空中便只留下豪放大笑,再一次投入深爱大地怀抱时候,他也不能再与袍泽一同征战了。</p>
第三个,战马忽然失蹄,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下去,这汉子,恁得勇猛,身在空中时候,偷袭的东胡人大喜要挥刀夹击,却他全然不惧,伸出长剑拨开几把弯刀,眼看脖子上又要落下致命武器,他脸上狰狞神色一闪而过,将自己左臂伸过去横在脖子上,咔嚓数声响,伴随撕心裂肺大叫,这好汉的一条臂膀,便掉落在泥水之中。却他落地时候双目一阵眩晕,急忙摇摇头止住,大吼一声不管重伤的身体,纵身跃起将一个吓呆了的东胡人横扫从马上斩落,翻身上马也不用手去控制,双腿紧夹马腹纵横开来,大声咆哮道:“大秦锐士,陷阵老卒,谁敢来死战?”连呼三声,斩杀数人,鲜血已流尽,又一个大秦好汉,大地儿孙,就此阖目而去,却他神威凛凛,便是死了,也端坐马上不动分毫,那浑身不能给雨水冲散的血迹,与手中至死没有松开的长剑,东胡人触目惊心不敢去探看他究竟还有没有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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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p>
第五个……</p>
东胡人越来越心惊,虽然大秦锐士已经有十数人战死了,却他们此刻宁愿这些汉子还活着。</p>
因为同袍死战不休,生死弟兄怎能不将全部怒火与悲愤全部发泄在敌人身上?!</p>
一人当十,东胡人不怕,甚至一人当百,东胡人也不怕。</p>
但一个人,你不知道他究竟能抵挡多少敌人的时候,或许可能他只能杀一人,可或许他也能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搏杀千人,最惊心的,是当一个人,明知是死,却义无反顾想尽一切办法要将敌人一起拉着陪葬的时候,狮虎不能抵挡,人力又能奈其何?</p>
蓦然间,死战的锐士们忽听李寇纵声大呼:“弟兄们休得走远,李寇当与弟兄们生死相随,至死不弃!”</p>
“都慢些走,咱弟兄,死了也要同路,一路上,咱不寂寞!”彭越纵声应和,暴声连喝三个杀字,五步之内,连斩八人,杀得兴起之时,纵身跳落马下,劈手将敌人首级斩下,在腰间胡乱一系,翻身上马时候,他双目通红,忽然回头向东胡骑兵将领方向虎狼一般目光直投过去。</p>
“纳命来!”彭越嘶声怒吼,丢手将长剑往腰间剑鞘插回,弯身从两个吓呆了的没有上马的东胡骑兵手中夺过两把弯刀,脱手而出时候,呜呜风声压住哗哗雨声,离弦之箭不过如此,转眼间扑进护在那几个将领身前骑兵透露,啪一声炸裂,脑浆纷飞,两具无头尸体,风雨中巍巍晃晃,将东胡人又一次骇地惊魂。</p>
“拦住他,快拦住他!”东胡将领忽然不敢往日那般暴虐,当中一人拼尽全身力气嘶吼一声,与身边同伴纷纷倒退。</p>
“挡我者死,挡我者死,挡我者——死!”彭越纵马挥剑,一往无前杀过去,怒马狂飙中,他左手从腰间撕下敌人首级望定要来阻拦的东胡人劈头盖脸砸过去,下一刻,长剑嘶风裂雨,又将几颗人头纳入腰间。</p>
东胡人步步后退,战马惊慌不能自已,彭越怒神恶魔般咆哮向前,手下几无一合之将。</p>
“将军威武,某当死战相随!”忽然一左腿已给东胡人砍断的陷阵锐士纵声大呼,策马便转弯跟上彭越,呼喝连声,一手长剑,一手弯刀,势不可挡。</p>
杀不尽的胡人头,流不干的英歇!</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