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输了就要砸锅卖铁,赢了白白得那十贯铜钱,只是这么简单的条件,高德当然拍着雄壮的胸脯先应允下来。
宋小二这才拿出那截棍状物什道:“此物是这破窗子里掉下的,名为七星海棠,其叶与寻常海棠无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其花的根茎花叶均巨毒无比,但不加炼制,便不会伤人。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然,它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性,如若炼制粉末放入酒水之中自然无色无味,无影无踪,而我手中的却是炼成香料模样,点燃后就会有淡淡的海棠花香,极其轻微,却能置人于死地……”
“你的意思是秦家大少爷秦状元是,是被人谋害的?”
“你说呢?难道那秦家大少爷有玩毒的嗜好,然后毒着毒着放把火把自己给烧死了?”宋小二有些好笑道。
高德惊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宋小二,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打小长大,我们莱阳县可就没有见过这种叫做啥七星海棠的花树。”
宋小二暗道这夯货还不算太笨,总不能直说自己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吧,那还不得被当做怪物。无奈,宋小二只好忽悠说自己在某天突然遇到了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老乞丐,老乞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又恰好给他描述了这种七星海棠的特性。而其实宋小二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在前世的家乡里就有人误用过,差点儿嗝屁,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为此他还特意查了许多有关七星海棠的资料,所以到现在都记忆深刻。
“那不就是遇着老神仙了?你小子运气真是太好了吧。”虽心中仍有几丝疑虑,但这个年代,对于神鬼是深信不疑的,高德并未惊奇,倒是还有几分羡慕。接过宋小二手里的七星海棠,闻了一下,果然头脑有些眩晕,高德咧着嘴傻笑道:“嘿嘿,嘿嘿,这下可好了,待那小六子来了,俺就去向他讨要赌资,十贯啊,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小二哥,以后你就是俺大哥,你说啥就是啥。”
这小子脑子缺根弦,不知人间险恶啊,为了那顿好酒好菜,宋小二只好无奈地道:“对了,老乞丐还教了我一事,就是后发制人。”
宋小二好不容易耐心地给这目不识丁的高德分析了如果小六子不认账,他们也无可奈何,必须学会后发制人,又将如何后发制人说了一通才道:“明白了?这样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让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嘿嘿,这老神仙就是厉害啊,这一层一层的,我们这种普通人的脑袋瓜可想不出来。”
两人正说笑着,一全身披麻戴孝的少妇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过来,微福一礼,柔声细语道:“劳烦两位差大哥了,奴家略备了些茶水,解解干渴,乡野粗茶,还望差大哥莫怪。”
都说俏不俏一身孝,少妇约摸十七、八岁,身段儿颀长苗条,走动间犹如一管柔韧的青竹随风摇曳。一身缟素衬的肌肤雪白透亮,那明亮的双眸蒙着几缕水雾,琼鼻樱唇,楚楚惹人怜爱,嗓音犹如旭日般的柔和,柔进了人的心里。
虽然脑海中以前的宋小二是认识此女的,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相见,宋小二一时被这小家碧玉般的楚楚动人拨动了心弦,说不出话来。见惯了21世纪美颜、整容、化妆的宋小二哪里见过如此清新的女子。
还是高德神经大条一点,接过两杯茶水,道:“多谢秦家娘子招待了,我等粗人不用与我们这般客套,只是贵府之事,还请节哀才是。”
少妇正是秦家刚过门的媳妇,吴越吴捕头的妹妹吴静。吴静闻言俏目微润,又感到宋小二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面色一红,心中有些羞恼,暗道这人怎的还是这副模样,如此无理。
高德作为发小基友,当然“清楚”宋小二对吴静的那点事,见其发呆,趁着递茶的功夫扯了扯他的衣袖,宋小二这才惊醒自己的失态。宋小二倒也不脸红露怯,这副身子的主人本就是无赖之人,前世也是屌丝一枚,这一来可谓是本色出演了。
宋小二接过茶水便如牛嚼草一饮而尽,抬袖一抹嘴,打了个饱嗝道:“好茶!”
绕是骤逢巨变,吴静也不禁莞尔,暗道这乡野粗茶苦涩难当,又怎会好茶,这人也定是个不懂茶的粗汉了。吴静虽一向不喜此人,也不戳破,只轻声道:“哥哥总爱胡闹,本,本是秦家私事,却连累了两位差大哥如此劳力,奴家心甚不安。奴,奴家知道,哥哥也只是心疼妹妹的,所以行事思虑诸多不周,奴家在此代为谢罪,还望海涵。”施了一礼,又想起自家遭遇,心中不觉凄苦,低着头泫然欲泣,“等哥哥来了,奴家定要劝说,莫再犯浑了。”
“没事没事,咱们闲也无事,正好活动一下筋骨。何况,吴捕头是咱同门上司,他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呵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高德与他说的,秦家一夜死俩,人走茶凉,哪还有什么人手,只听说还有个游手好闲的小叔子,可怜了这刚过门的吴家妹子。
这话要是搁现代,当然是套近乎拍马屁的好话,可在古代就太过孟浪了,而宋小二不自知,还暗自得意,自己要是以前有这么会说话,也不会还是个穷屌丝了。
吴静面皮子薄,哪敢接话,只听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暗想:“什,什么他的妹妹,我已嫁做人妇,这人怎,怎还如此轻浮,看来以后定要远离于他,以免惹人是非了。”嘴上却是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语。
高德听得翻了个白眼,暗想果然如此,今早明明还满腹牢骚的,小二哥对这秦家娘子还是念念不忘啊,可说的这是什么浑话,也是小娘子心善,换作别人,早就恼怒了。
三人各有心思,正一时无话,一披麻戴孝的老妇人在一青年男子的搀扶下走了来。
老妇眼见吴静与两位捕快“眉来眼去”,又面红耳赤,“羞羞答答”的,顿时恶从心来,挣开青年男子的手,破口骂道:“好你个狐媚子,我儿刚去,你就这么急着勾搭上野男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