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围城部队是在三个地方同时登6的,内港方向是主攻,其他两处地方仅仅派出了百余人的兵力,主要是为了牵制和迷惑澳门葡人。其中有一路登6部队,是由荷兰人组成的。
尹峰在暮色中登上了6地,赵铁向他报告:“报告船主,我军大胜,杀敌一百一十人,其中佛郎机白鬼三十余人,其余都是黑番鬼。总计俘虏敌人三百多人,黑鬼白鬼都有;我军牺牲十一人,受伤三十人。还有,佛郎机人的谈判使者到了,有一个番僧会说汉话,自称叫郭居静。”
“郭居静?”尹峰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吧,把他们带过来吧!不过,先让他们在沙滩空地上待着,等我们把帐篷搭起来后再说。”
步兵队开始乘着夜色开始撤离,他们士气高昂,意犹未尽,虽然严格的纪律约束他们不得喧哗,但是人人都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他们撤回船上后,水手火*队的战士将接防东望洋山、大三巴等地。这支前时代近百年的步兵队是尹峰呕心沥血打造的,为了明年反攻马尼拉的战事,他认为还是让步兵队的实力尽量保密为好。虽然参与组建和训练步兵的外籍军官中有葡萄牙人,但是,仅限于射击和格斗的教练;横队战术以及队列操练,只有荷兰军官参与,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死斗了半个世纪,仇深似海,自然不会向西班牙人泄密的。
在荷兰人看来,这支部队也是不应该出现的军队;它的一切动作都由严格的纪律所约束,所有人都像是自鸣钟上的一个零件,一切行动都是有板有眼的。虽然荷兰军队最早开始提倡练习正步走,但是护卫队几乎把正步走当做了家常便饭;在台湾港,每一个护卫队军人都有着与一般民众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
与中华公司的步兵相比,参与进攻澳门的荷兰人根本就是一些无赖水手和海盗。在中华联合公司舰队起登6作战时,荷兰人组织了余人,按照和尹峰约定好的条件,在南部圣奥斯丁区登6,穿过泥泞的滩涂后几乎未遇抵抗就冲进了澳门城。
正当尹峰准备接待澳门谈判使者的时候,漆黑的澳门城忽然*动起来,各处*声不断,有几处地方已经闪现出了火光。
荷兰人穿城而过,一直向北杀到了明朝香山县管辖的关卡下。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不少葡萄牙富商的家被点着了火,几十名企图保卫自己家财的葡人丢了性命。对于这些荷兰人来说,这是在复仇。也就是四年前,十几名荷兰战俘在投降之后,而且在他们已经改宗天主教的情况下,澳门葡萄牙人依旧处死了这些荷兰人。由此,荷兰人与葡萄牙人在东亚海域不共戴天,导致几年内有不少葡人船只被荷兰人抢劫。
颜思齐匆忙跑了过来,对正在海滩边踱步的尹峰说:“报告船主,纪仔带人赶来了。”
尹峰眼睛一亮:“李小姐带回来了吗?”
颜思齐尴尬地苦笑:“还没有……纪仔是来报告;荷兰人到处闹事,成立已经乱翻了天了!”
尹峰侧耳听着澳门城内的*声,不由地恼怒道:“没错,应该就是那帮荷兰海盗!太过分了,……振泉,你带着第三、第四战船队的水手火*队进城维护治安,凡闹事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中国人的军队进城,及时挽救了那些葡萄牙人的生命财产。荷兰人虽然**大,但是他们自认是在报仇,并未失去理智,看到中华公司的水手火*队出现在街头,立刻很知趣地偃旗息鼓,收队集合,老老实实地向澳门城北部走去。
满城的*声渐渐平息了,失火处的火光也消失了,整个澳门迅平静下来。水手火*队没有和荷兰人生冲突,到是格杀了几名乘火打劫的葡萄牙人。
被几十名中国水手看押在海滩边东望洋山脚下的议长先生忧心如焚,他担心自己家的财产会遭到不测。看着一队队中国火*手排列整齐地进入澳门城区,郭居静神父苦笑着对议长大人说:“先生,您不用担心了,这些中国人现在正要去赶走荷兰人,刚才有传令兵在传达命令:他们奉命要在街头守卫,任何乘火打劫的闹事者都将就地格杀。进攻我们的是中国人,现在主动保护我们的,也是中国人。”
议长长出一口气:“真的吗?一定是这样的,看看这些中国士兵,显得非常有纪律啊!”
“他们不是中华帝国的士兵,他们是中华公司的自卫武装;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说的。”郭居静神父指指那些水手火*队队员说:“我的一个教友兄弟就在中华公司总部所在的福尔摩沙岛上传教,我们等一下可能可以见到他,到时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这时澳门城已经平静下来,议长大人不住地拿着块手绢擦汗,叹气道:“无论如何,澳门城在这次灾难中的损失,可能好几年都没办法弥补啊!拉萨路神父,您应该非常了解中国人,等一下谈判的时候,您得为我们澳门人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
郭居静是意大利托斯卡纳人,原名拉萨路.郭特鲁,他因为并非是葡萄牙人,所以澳门市政评议会的议长不住地请求他要站在葡萄牙人这一边说话。
郭居静苦笑不止:“议长大人,您放心吧,同为天主教徒,澳门城又是耶稣会对中国开展传教的基地,我一定会努力为澳门争取权益。不过,所谓对中国非常了解,我确实不敢接受这样的恭维.可能尊敬的利玛窦大人可以这样自诩,但是就我个人而言:中国人实在是太复杂了,中国就是一个世界,和我们欧洲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