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房房首乃是关键位置,要么资历深厚,要么功绩突出,他宁诚占哪一样?”林绝满是不屑。
王彦庆和李容相视一眼,面露玩味。
论资历,你林绝比宁诚资历还浅,论功绩,你林绝也是什么功绩都没有,你都一步到位直接坐上典史之位了,还不兴人家当个房首?
王彦庆淡淡道:“小宁是上一科三甲,虽然名次靠后,那也是咱们县衙首屈一指的人才,完全符合破格提拔的条件,林典史就不必太过苛求了吧?”
这是真事。
宁诚穿越的这具前身确实中过三甲,放在以往读书人当道的鼎盛时代,直接外放一个七品知县都不奇怪,然而如今却只能窝在县衙大院当一个底层书吏,足见科举没落。
当然,也不是所有三甲都混得这么惨,背景深厚者运作一个热门位置也不在话下,只不过三甲头衔不再是决定性的硬性条件,而是沦为一个门面上的幌子罢了。
正如眼下,想提拔你的时候你是三甲人才,不想提拔你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是。
“刑房房首,事关一县的刑名公正,难道不该苛求?”林绝针锋相对,他如今与王彦庆已是彻底撕破脸了,就往死里硬刚,根本无需顾忌什么颜面。
王彦庆与李容相视一眼,直接拍板道:“我跟李主簿都认为小宁合适,如今知县空缺,按照规矩我可以直接向府衙申请委任,林典史要是有不同意见,也可以自行向府衙反馈。”
林绝顿时语窒。
县衙内部排名前二的两位大佬都已达成共识,这事儿就已是落定了,府衙那边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他就算反对也只是自取其辱。
除非,他不惜代价动用家族关系,强行压下宁诚的任命!
只是这样一来,他踩死的不仅是宁诚,同时也将李容给得罪死了,在与王彦庆你死我活的眼下再得罪李容,无论怎么看都是不智。
“算了,我就给清焰一个面子,就当是履行赌约了。”
林绝最终还是泄了气,连招呼都懒得打,意兴阑珊的转身出门直奔新阳县有名的私家别院,他如今也只有在女人身上能找回一些安慰了。
王彦庆轻笑着给李容倒了杯茶,意味深长道:“林典史太过年轻气盛,恐怕适应不了咱们新阳县的气候啊,不知李主簿对典史人选可有什么想法?”
“此语言之尚早吧。”李容眼皮一跳,听这个口风,王彦庆是准备对林绝下手了!
王彦庆呵呵一笑:“也许吧,不过未雨绸缪,也该考虑考虑了。”
另一边,身为当事人的宁诚则带着俩肌肉兄贵,跟着李清焰在街上购置家当,主要都是为过冬准备的棉被之类。
“那边有多少孩子?”
宁诚回头看了一眼被大包小包淹没的俩兄贵,心下不由暗呼侥幸,今天要不是带上这俩,单他一个人恐怕得当街暴毙。
李清焰平时经常会去一家济世坊帮忙,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今天也是李清焰早就跟他约好的,让他帮忙搬东西,只不过东西的份量实在有点超乎想象。
“一百零八个。”李清焰回答。
宁诚点点头,好么,一桌子梁山好汉。
济世坊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官营孤儿院,在他印象中向来是找十来个流浪的小孩装装样子,顺便骗骗经费,愿意一下接纳三位数的倒是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