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知道朱汉三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把他自己给推到了天下世家的对立面,试问掌控权利无数年的世家豪族,他们能容忍这种新型制度的出现吗?而且还是威胁到他们统治地位的制度,就连当初的海内大儒卢植、蔡邕等人也不敢像朱汉三这般大刀阔斧的改革地方,他们招收弟子,传授一生所学,已属难得,更别说这种普众的做法,这可是在挑衅世家们的底线。
别看如今这经县的马家与王家唯朱汉三马首是瞻,若是朱汉三敢这么做的话,戏志才敢断定,这两家人一定会百般阻挠,搞不好还会联合其他县的世家一起针对朱汉三,到那时,朱汉三就真的是四面环敌,身陷险境,戏志才不忍朱汉三落入那般田地。
“呵呵!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既然志才你觉得时机不成熟,那咱们就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弄!”
朱汉三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无根之萍,此举是蜉蝣撼树,随后他强装镇定,笑着说道:“好了,此事咱们暂且不谈,志才你赶紧去走访马、王两家!今天晚饭之前,我在衙门等你的回复!”
“属下告退!”
见朱汉三不愿再讨论下去,戏志才便知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暗自松了口气后,便告辞离开。
“可恶!若是我有百万雄师,何惧天下世家!”
待戏志才走后,朱汉三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只见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梁柱上,咬牙骂道:“可恶,可恶至极!”
且不说朱汉三如何懊恼,戏志才已经遵照他的指令来到了王府,见到了王伦。
“戏大人能在百忙之中光临寒舍,实在是让小人有些受宠若惊啊!”
待众人都坐下后,王伦这才笑问道:“不知戏大人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对于这位青年,王伦可不敢拿捏身份,虽说朱汉三也才十六七岁,可人家却是县太爷,王伦就更不敢怠慢这位朱汉三跟前的红人了。
“王家主,志才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一事需要王家主你出面帮忙!”
戏志才不喜欢这种毫无营养的应酬,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何事?戏大人但讲无妨,老夫若是力所能及的话,绝对会鼎力支持!”
王伦也是人精,他见戏志才不喜欢客套,就直接回道。
“如今这马上就要开春,衙门里库存的粮种不多,不知王家主可愿为衙门排忧解难?”
戏志才问道。
“哎呀!这事啊!可是我王家库存的粮种也只够一年之用啊!老夫虽有心出力,但也总不能把我王家的地给荒废了吧?”
王伦有些为难,但他也不想得罪戏志才,随后咬牙回道:“不如这样,我王家愿意拿出一百亩地的粮种出来,戏大人觉得如何?”
“想必是王家主你误会了,戏某此番前来,为的不是你王家的粮种!”
戏志才摇头回道。
“恩?”王伦闻言一愣,摇着头苦笑道:“戏大人你这话可是把老夫给说得有些糊涂了!还请明言!”
王伦不知道戏志才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着什么药,可一想到戏志才不是为了他们王家的粮种而来后,他顿时想到了韩料那个老匹夫,不过有些话他可不能率先说出来,若是先说出来的话,那就沦为被动,搞不好还要被人家当枪使。
“戏某听闻韩家储存了上万亩地的粮种,而且他韩家也用不上这些粮种了,戏某想请王家主去韩家走一番,收了韩家手上的那些粮种后再卖于衙门,如何?”
戏志才轻笑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
王伦听完后气得差点骂了出来,暗道,朱汉三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想明着抢韩家的东西,却让他王伦代为出头,而且听那戏志才的意思,还想不让韩家知道这事跟他朱汉三有关系。
心中虽然骂了朱汉三无数遍,可王伦的脸上却是一脸平静,他想了想后一脸为难地说道:“戏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老夫才刚刚与万木斋的朱掌柜合作一起派出车队南下去采买珍贵木材,这一时半会的,很难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呀!”
“哦?”
见王伦推脱,戏志才也不打算就此放弃,随后笑道:“钱的话,王家主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卖下了韩家手中的那批粮种,这钱自然是由衙门来出!”
“哎,既然戏大人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老夫也不打算再瞒大人你了,老夫的小女是韩家的媳妇,老夫若是在这个时候上门讨要粮种的话,恐怕会被他人呕病,到时候得了个落井下石的名声,这让老夫如何出门见人啊!不如这样,老夫给戏大人你出个主意,如何?”
王伦本就不想掺和此事,他装作为难地说道。
“好啊!志才洗耳恭听,不知王家主的主意是什么?”
戏志才也不恼,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