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己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愣是一口气堵在喉头噎住。
她本无必要解释什么,苏己与尹智之间的关系确实非同寻常,但并非芙婉误解的那般。但是只要她不会成为尹智和简柯之间的障碍,误会一下也不是不可,毕竟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向苏己这般豁然接受龙阳之癖的。
芙婉抬眸的一刹那,苏己隐隐瞧见她额间桃花,微愣,不料她那命定之人竟会是木阮飞。不过想来也是,木阮飞关照了她数十年,即便当年是出于愧疚,可数十年的伪兄妹情发展成有情人倒也不会有过多难以理解。
苏己开怀一笑,“婉儿姑娘如此知书达理,想必不久便会寻到那个陪你一生之人。恕吾多言一句,姑娘莫要过度记挂于过去,其实这世上,也有人诚然待婉儿姑娘,无心却有情。”
朱唇稍扬,转而化作淡淡一笑,芙婉轻微颔首。
纳兰媛已死,芙婉将走,想来应该无人再会阻碍到尹智与简柯了罢,只要他们想。
夜色渐浓,苏己正欲而去,眸子却是忽而一闪,冷冷道了声:“不必藏了,是他让你看着我的?”
墙后悄然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花妙一面露愧色,始终不敢抬首看向苏己,轻语:“是军师命我前来为师父领路的。”
“你这一声‘师父’,怕是吾承担不起。”其实不然,各为其主,苏己并未埋怨花妙一的意思,只是她不愿为人所监视着。
从始至终后者都低着头,苏己瞥了眼,淡淡:“走罢。”花妙一颔首,送至门前,苏己独自一人进了大牢。
腥气的空气中带着的气味,依稀可以听到血滴下来的清脆声音,瞥眼间可见老鼠啃食着的模糊血肉。
幽暗的牢狱中,一盏油灯隐隐泛着微弱的光芒。
即便是在如此不堪的情境之下,也依旧遮挡不去他出尘不染的气质,重明鸟从容起肩头飞向苏己。
恍若一场隔世的梦境,正如一千年前那般,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相似,苏己轻轻一笑。
他从床榻上起身,走到铁栅栏前,似有若无地一笑:“子己可是想我了?”
苏己抬脚,径直穿过栅栏走到容起边上,“想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紫落都已经说了罢。”
容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己,算是默认罢。
“你可知明日简柯便要将你处死。”苏己眸子一蹙,可见对方挑逗的神色微微释然,“莫非,他手中那是假的……”
容起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除了皇帝以外无人可以真正对他做什么,可眼下最糟糕的便是九幽不在,一份圣旨还不是一个玉玺的事情。
简柯可以在苏己面前如此肯定地说下容起明日处死,便足以证明他已经找到了玉玺。
只是昔日半妖为阻止简柯和纳兰媛的婚事偷走玉玺,那时九幽造过一块假玉玺,以九幽的能力,怕是这世上能分清玉玺真假的人当真不多。
“可是,无论他手中的玉玺是真是假,下边的人是不会管这些的,到了时候你照样得死不是吗?”
容起伸手一揽将苏己拥入自己怀中,轻言:“果真子己还是在担心我。”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好闻的清香,令苏己忘记了来时的腐臭味。
届时,墙壁暗处走出一个人影,轻轻一咳:“你二人还要在本君面前抱到何时?”
苏己微怔,略显窘迫,可容起显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人便随意在床榻上坐下,淡淡看着这二人。
耳根微红,苏己推开容起,愈加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