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可这是为什么会这样……”姜庆生的脸上泪水淌落,充满了悲伤,眼神近乎空洞,大声的悲吼。
周宇沉默了,心中也为其感到难过,姜庆生失去了一切,妻子儿女,生生被夺走,甚至就连他自己若不是周宇及时赶到,都已经奔赴黄泉了。
“哈哈……”姜庆生似哭似笑,大笑中落着泪,他悲伤着起身,缓缓走进屋内,拿起了墙壁上尘封的葫芦,那是他以前装酒的器具,如今再次拿起,一把拔掉瓶塞,仰天狂灌。
几乎所有的酒都倾倒在了脸上,他悲伤、痛苦,原本有些愈合的心灵再次遭受了重创。
周宇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放荡的发泄着内心的抑郁。
“哈哈,我祖祖辈辈都在这村上,没想到有一日村人也会为我而死!我恨呐!”姜庆生三十多岁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听着耳边村里人的痛哭,他几近崩溃。
周宇就这样静静地等了一个时辰,他不敢动,怕姜庆生做什么傻事。
许久之后,姜庆生换了一套白衣,头戴白巾,面无表情的走出木屋,周宇看着他这一身装扮,叹了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村中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悲怆,不少人都死了,男女老幼,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极少数人家平安无事,更多的死去了至亲,在那里无助的哀嚎,更有甚者全家都死在了屠刀之下。
姜庆生就这样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拖着村人的尸体,向着村里墓园而去,他要将这些死者安葬,村人因他而死,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就这样暴尸于光天化日之下,一定要安放于祖地。
周宇也无言的跟在身后,帮着搬运村里人的尸体,这些人他都已经熟悉,都是性格淳朴的农人,很善良,但却在今日遭受了飞来横祸。
等到傍晚,村中已经没有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墓园处,很悲怆,默默站着,无声的流泪。
姜庆生长跪于墓园门口,纳头不起,村人,就是亲人,从小到大与人生活在一起,吃百家饭,听百家事,如今此事因他而起,他已经无颜起身。
“庆生,你该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声音传来。这是一个发丝雪白、肌体衰败、皱纹堆积的老人,周宇认识,这是村中最长寿的老人,如今已经一百多岁了,也在此战中幸存了下来。
“古老……”姜庆生满脸的颓废,抬起头看见了是这个人,眼角隐隐有晶莹划过,有种小孩子做了错事见到大人后那种委屈。
“去你祖上的坟前磕个头就走吧……”老人的眼神虽有悲伤,但精气十足。
“我对不起你们……我就想跪在这里,我哪也不想去……”姜庆生嚎啕跪地。
老人闻言睁开了眼睛,像是两道闪电划过,眸子跟金灯般惊人,虽有老态,但精神矍铄,抄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向着姜庆生的脊背砸去。
“废物,姜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你老子、你老子的老子、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没有像你这样的窝囊!”老人的拐杖不要钱似的狠狠砸在姜庆生的身上,一直没有停歇,姜庆生没有动作,只是跪在地上,流着泪,默默的承受。
“你什么东西都没了,就这样默默的窝在这?仙人?仙人你就害怕了?!”老人似乎有些痛心疾首,村中人都在看着,也没人上来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