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像是刻意给唐礼生冷静和消化的时间。
唐礼生也不负众望,脑子多少清醒了那么一点,眼神又活跃了起来,秦无病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有些话需要在唐礼生清醒的时候说。
秦无病看了眼老和尚,老和尚指了指唐礼生,二龙上前再次将唐礼生拎起来,老和尚这才沉声道:“都是皇家的人,但我辈分比他高!”
秦无病死死盯着唐礼生的表情。
“我虽一直在外,但家里这些人是个什么秉性,我比你清楚!一旦让他知道胡谦的死找到了真凶,那你也该去地下找你义父去了!皇上也乐见其成,总不好因你一人的供词,搞得我们家里上下不和,我说你是弃子,现在明白了?你死之后,他只要老实一些,过些年,等你坟头长出草来,这事儿也就翻篇了。听明白了吗?皇家的人,没人愿意你说出实情,除了大长公主和他。”
老和尚指了指秦无病。
“他是目前唯一能救你性命的人,我欠他人情,他求到我,我不想帮也得帮,但,你若是执意不留下口供,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你活不到京城是肯定的,你的家人……大长公主也不会放过!”
唐礼生此刻若是完全清醒的便能听出老和尚前后所说不一,刚还说皇上都看在眼中,所以他才回来,现在又说是欠秦无病的人情,不得不来。
可惜唐礼生听到的重点是只要他不认,便没有后面那些事,他惊慌的喊道:“不是,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
老和尚这一次是真的恼了,难得他苦口婆心一回,唐礼生竟如此执迷不悟,老和尚再次起身四肢并用,又是捶又是踹,打的唐礼生嗷嗷直叫。
郭正和林之栋站起身,拦着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焦急的看向秦无病,凤鸣和二龙走到近处,也看向秦无病,只要秦无病一开口,他俩就上,把老和尚替换下来。
秦无病是真怕老和尚累着,只得站起身,先朝凤鸣和二龙挥了挥手,然后才上前拽住老和尚并劝道:
“七叔先别着急,他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只要他不认,这罪名便落不到他头上,咱们让他死心便是了。”
老和尚被秦无病搀扶着坐到椅子上,气喘吁吁指着唐礼生道:
“你听好了,要不是需要你的口供,现在便能将你抓进大牢,京城那位只要收到消息,你随时没命!跟你好说好量的,你却不知好歹!”
唐礼生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的脑子从秦无病进屋后便没有一刻是完全清醒的,老和尚进屋后更是一团浆糊,老和尚越说,他越浆糊。
秦无病善解人意的蹲到唐礼生身旁,温和的问:“怕死吗?”
唐礼生浑身一颤。
“胡谦早在遇害几日前你便命人开始下毒,下的是西南大山之中快要失传的菌药,胡谦没你们想的那般康健,没坚持到京城,在立山县便毒发了,你那时远在京城,怕是也不想这样,因为你在京城已准备妥当了。”
“你们能想到皇上会派我来查案,怎会想不到皇上清楚这案子指向的是大长公主?凡事都要有个度,你们想陷害,想在众目睽睽下揭穿胡谦早就身中菌药,再有人出来指认大长公主便有这种失传的毒药,看似无懈可击实为最大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