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礼生着实是蒙了,先不说他近些年的人生中,就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只说来之前准备好的大段引经据典的理由还没背呢,怎么就结束了?
林之栋眼见气氛尴尬至极,忙对胡文庸说道:
“胡学士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正如秦捕快所言,胡大人遇害之事已不仅仅是家事,皇上眼下日理万机仍如此重视此案,我等岂敢儿戏?敷衍?眼下开棺验尸之重要,如同,如同胡学士讲学所用书籍,没有书籍在手,即便胡学士学富五车,对书中内容倒背如流,又如何能让学子们尽快学懂,且流畅诵读?”
胡文庸沉默了。
可唐礼生却找到了新的切入口:“即便非要开棺验尸,也不能让这个姓秦的捕快为之!他与岳父早生间隙,凶手是否是他尚不能确定,怎可让他……”
“瞧你这点出息!你在这里叫唤有何用?这事是我们几个能定的?你得去找皇上理论,皇上下旨让我来查案,我可没你那份‘傲骨’敢抗旨。”
“谁抗旨了?”唐礼生急了,好好的丹凤眼,此刻都变成三角的了。
“你既然知道不能抗旨,却在这教我们抗旨,你居心何在?你阻挠开棺验尸,延误查案在先,教唆我们抗旨不尊在后,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凶手隐藏罪证?”
“你,你一次次诬陷本官……”
林淮急道:“你再不走,带问号的罪名还有很多!到时皇上问起来,你怕是需要解释半天!”
秦无病得意的看着唐礼生说:“跟我比鸡蛋里边挑骨头,乱扣帽子,你还差很多。”
“你这是承认诬陷我了?”唐礼生用颤抖的手指着秦无病问。
“我何时诬陷你了?我都是在问你,你没有作答,我只能当做你默认了。”秦无病戏谑的看着唐礼生说。
唐礼生感觉到一阵阵血冲脑门,他握紧拳头,咬着牙,恨不得一步窜上去给秦无病脸上一拳。
林淮见唐礼生咬牙切齿的模样,又劝道:
“被我三弟气晕的当真不少,虽说你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但真说被气晕过去了,传到京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尤其那些被你儿子偷去物什的人家,还不得给我三弟立长生排位……”
“一派胡言!”唐礼生吼道。
“有没有胡言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等我回京必定要好好替你教训一下你那个混账儿子!”林淮扬着头道:“你说你们家是短他吃了还是短他喝了?就这么没见过世面?总这么在外边没脸没皮的明抢豪夺,你们也不嫌给祖宗丢脸?”
“你……
“大哥此言差矣,他怎会觉得丢脸?被抢那人若是不乐意,他也只会觉得那人不识抬举!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放在你唐礼生的眼中!”
秦无病戏谑的看着唐礼生,唐礼生面色愈加阴郁,不是唐礼生不知如何反驳,而是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秦无病看了看天色,严肃的道: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但我这个人偏就喜欢揭人短,你不走是吧?那别怪我掀你老底儿,不怕告诉你,咱们今日所言,必会传到皇上那里,且会在京城大街小巷流传,你不嫌丢人,不怕丢官,那我便成全你,当着各位大人的面,我说说你们都一起听听,咱们先从你那盗贼转世的儿子说起!”
胡文庸一直都很冷静,他可不知道秦无病是谁,更不知道秦无病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可知道他那个外甥是副什么嘴脸,为这事儿,他确实不止一次的说教唐瓜子,导致舅甥俩这两年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