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怀抱钢刀,放心歇息了。
他虽有疑虑,但是,傅瑛一天不正常,他便无法破解这个疑难,光靠自己苦想也是没用。
可是,出乎罗诚意料之外的却是,一连数日,傅瑛每次醒来,皆是疯疯颠颠的,不是把罗诚当成傅雄,就是把罗诚当成傅忠。她次次都是抱着罗诚,大哭喊“爹”或是大哭喊“哥”。看来,傅瑛的心灵创伤很重,不是短时间可以治疗的。而且,这是心病,不是外药可以起作用的。
这可把罗诚愁坏了。
罗诚甚是无奈,只好喂她吃饭,为她沐浴,为她更衣,为她擦屁屁,为她端屎端尿,服侍她歇息。他心里暗道:姥姥的,什么世道呀?少爷倒成了一个服侍小镖头的仆人了。嘿嘿,咋回事?连她拉屎拉尿,少爷都得侍候着。便是对我四姑,少爷也没这么侍候过她呀!
唉,麻烦喽!
如此半个月过去,罗诚见傅瑛并无好转,心里也焦急了。
他感觉在此豪华客栈护理傅瑛很不方便,时候长了,客栈里的人会怀疑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四姑医术高明,如果将傅瑛带回北邙山去,也许余四梅能治好傅瑛。
于是,此日清晨,罗诚辞别客栈掌柜,驾着马车回归北邙山。
出了北州城不远,便是一处小山岗,也是乱葬岗。
此地乱坟多,多是杂草丛生,树木不大,但是,巨石多。
弯弯曲曲的路倒是挺宽阔的。
初夏时节,雨水较多,刚刚下过数场大雨。
道路泥泞,坑坑洼洼。
马车碾过,积水飞溅。
清晨有雾,乱葬岗里,阴森森的。
“嗖嗖嗖嗖……”
忽然,道路两侧,巨石后、树林里,击来一阵箭雨。
其中,还有火箭。
“蓬蓬蓬……”
“嘶哑……砰……”
马被箭射中,惨嘶鸣叫,歪倒在地,浑身抽搐,血染污水。马车侧翻,箭雨停止瞬间,神犬从车内一蹿而出,又冒着箭雨,左蹿右跳,寻觅藏敌。
但是,当它寻到敌人,却见刀剑如林,急又转身回到马车前。
它往昔在山林的时候,就懂得不与强敌硬拼了。
罗诚听得“嗖嗖”声响,不待箭雨击到,便反手拔刀,握刀疾舞,手弃马缰,反手拖出傅瑛,揽入怀中,双足一点,腾身而起。他在马车侧翻瞬间,已经飞离马车,跃到了一块巨石上。周边巨石后、树林后、陵墓后“呼啦啦的”跃出一批人来。为首的竟然是秦燕飞、邹辉铁、胡里晓,其他人是胡不为、胡作为、刘平生,丐帮帮主洪星、副帮主马鸣及四大长老林枫、黄啸、赖新、赵缓。
此外还有双刀寨寨主路万行及其寨匪。
秦燕飞扬剑一指罗诚,说道:“姓罗的,这几天忙啥呢?忘了画眉乔装了吧?哎哟,金屋藏娇半个月了,爽吧?”邹辉铁怪声怪气地说道:“姓罗的现在肯定身子很虚喽!”
“哈哈哈哈……”
他领的这帮人,均是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继而,这帮人又调侃罗诚一番:
“牛不见角弯,驴不知脸长。”
“姓罗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交出藏宝图,饶你不死。”
“姓罗的,你和这个大美人在一起半个月不出门,你一定怀孕了吧?”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然大笑。
唯有刘平生握剑低头不语。
罗诚这才想起,自己很多天没拿傅瑛的画笔涂在自己的脸上,因为他这些天忙于照顾傅瑛,忙于开导傅瑛。他除了每天去“雁门镖局”看看,便无其他交往,无其他外出。他想来自己每次去“雁门镖局”的路上,被那些街边的乞丐盯上了。
只是在北州城,这些江湖中人不便对自己动手,而自己住的客栈又是城中最豪华的客栈,距离州府衙门最近的客栈,官差巡逻最多的一条大街,房间里又有神犬警戒。
邹辉铁笑罢,又扬剑一指罗诚,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快把藏宝图交出来。三年了,爷为了查探你的下落,风餐露宿,头发都白了,连娶媳妇的机会都没有。三年了,你掘到了宝藏,住豪栈,金屋藏娇,过得如此逍遥,也不想想爷的辛苦。现在,你只要分出一半的宝藏,爷几个定当饶你不死。”丐帮帮主洪星握着拐杖,指向罗诚,抖着花白胡子,说道:“小子,你早已是丧家之犬。无论是朝,是野,你皆无藏身之地。想我丐帮消息灵通,你就算如何乔装也无用。领我等去你的藏宝地。看到了吧?我们也带了铁铲、铁锹、马车过来的,分些藏宝予我等,可饶你不死。”
他言罢,握拐环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