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顶着造反的帽子,没有诛九族而只是刺字流放,倒是便宜了他们。”
子琛面色一愣,哭笑不得:“据说在内院搜出一些和宁王来往的文书,言语隐晦,并不能直接证明陆府果真有造反之实。所以惩戒才较之轻一些。”
我皱了皱眉,这么看来,下黑手的人原本是有机会置陆家于死地的。忽然,我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忙开口道:“你刚才说,从内院搜出了来往的文书,若他人有心栽赃,必定要在府中有内应之人,这样说来,陆府出了内奸?”
子琛蹙眉道,“可是陆府上下几百号人,全下了牢房。若真是陆家人动的手脚,那也不至于叫自己也拖不得身。左右看来,那嫌疑最大的……”他苦笑道,“也就是我了,我可以出入陆府,要进到内宅伯父的书房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还在这场横祸中全身而退了。”
我瞪他一眼,“别瞎说,你在平叛时有战功,自然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不受牵连也是肯定的。”再一想也觉得了无头绪,陆府的防范并不森严,天下之大奇人异事诸多,要潜入一个小小县令的府邸放几封信件,也不是什么难事。
“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救伯父他们出来。”子琛道。
我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我娘也跑去凑这热闹,我倒乐见他们遭殃。”
“哦?是吗?”子琛道,“如果月姨没有牵涉其中,你真会撒手不管?”
“那是自然。”
“真的?”
“我出去一下。”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出门。
子琛忙拉住我,面露难色,“恐怕你要在这委屈一段时间。”
我拨开他的手,无奈道,“谁说我要下山了,现在风声正紧,我与陆府虽然脱离关系,却知道要提防小人邀功心切,我出去不过是想找点水喝,渴死我了”
子琛闻言才放松了神情,指了指屋角道,“缸里有新鲜的水,我去点上火堆帮你煮熟,免得喝了生水肚子痛。”说罢便转身走。
“子琛。”
“嗯?是不是还缺什么?”他回头,问。
我摇了摇头,缓缓走上前去,感激地一笑,“谢谢你,好哥们”
见他一脸疑惑,我忙解释道:“就是好兄弟的意思。”
他愣了片刻,随即淡淡地点点头,“不必言谢。”
在营救陆家人的策略上,我和子琛发生了极大的分歧,他认为关键之处在于为陆家老头子平反,证明他并无勾结乱党之实,以真凭实据还陆家清白。我却觉得,这次陆老爷子明显是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叛乱之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上面的利害关系疏通,想要怎样的证据来证明无罪都容易。
子琛拗不过我,只得同意。但问题又来了,陆家的财产被悉数充公,仅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幸存,变卖后得出的银两也不过尔尔,究竟能打点多少我们都心中无底,只有量力而行。
我叹着气,想起从前总是鄙视电视里的劫狱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简单,此刻却也恨不得自己有飞天遁地之能,一掌能掀翻十个狱卒,把人全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