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收回视线，感激道：“多谢王公公提醒。”
王公公微微一笑，“咱家这也是为了王爷好，省得别人说咱王爷的不是。”
慈宁宫内，有许多侍候的宫女，从衣着上来看，一个个的吃穿用度，都比掖庭的宫女好了许多倍。
太后坐在大殿中的坐榻上，旁边一个嬷嬷，在见到夏侯川进门之后，便在她耳边低语。
太后笑着，以为夏侯川从前方走来了，便招了招手，“川儿，过来，哀家听闻你封了燕王，这么些日子了，你也不来看看哀家。”
她妆容画得很好，约摸七十岁的人了，表面看着还很年轻。
不知是那嬷嬷解说有误，还是她激动之下出现了失误，翎羽发现，她招手的方向，竟然错了。
嬷嬷又在她旁边低语，她一愣，笑道：“瞧哀家，这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
翎羽和王公公按规矩在大殿的门侧站立，夏侯川行礼的时候，二人也装模作样地跟着行礼。
与别的宫女相比，翎羽总是不太安分。
立身之时，她抬眸朝太后看去。
她的眼睛有透视异能，哪怕离得远，目力也是惊人，只见太后的眼球晶状体浑浊，且颜色很深，由她以往的医学知识来判断，太后大概是得了白内障之类的疾病。
白内障后期会导致视力下降，甚至是失明，照太后的症状来看，似乎也八九不离十。
她懂得医治，可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站出来去。
在这宫中，要想活得长久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侯川寒暄了几句，便把话题转移到今日前来的目的上。
“孙儿接到消息，欧亚国人不日就要在东海登陆，父皇把接待外国使臣的任务交给孙儿，孙儿马上就要起程去迎接了。”
“接待外国使臣是大事，川儿去就是了。”太后摆了摆手，面露微笑。
“孙儿走之前，忽然想起皇祖母早年跟欧亚国之人打过交道，是以，特来问问，欧亚国人的性情如何？”
夏侯川这问题，纯粹就是无事找事。
“性情啊？”太后沉吟着，像是回想了一番，才开口：“欧亚国人一般都性情开朗，且乐于交际，不拘礼节，初次见面，他们……”
说了一番欧亚国人的习性，她迷糊地看着虚空，想了想，又道：“川儿，如果皇祖母记得不错的话，你好像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而欧亚国人最是忌讳黑色，他们认为黑色乃是肃穆的象征，是丧葬用的色彩。川儿此番不妨换一个颜色，也能显示出对他们的尊重。”
夏侯川好看的剑眉拧了一下，看不出情绪地答应，“好。”
太后接着道：“卿月国建国之初，给欧亚国借了不少的财物，两国至今交好。此番欧亚国派使臣前来，你父皇肯定很是看重，川儿去接待他们，可不要出现什么篓子才好。”
夏侯川郑重道：“川儿知道了。”
太后极尽目力，也未看清夏侯川的长相，不禁遗憾道：“哀家这眼神，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跟失明没两样了。已经好些年未看清川儿了，哀家都不知道川儿长什么模样了。”
自嘲地一笑，她又道：“对了，哀家听说，你前不久封了一个夫人，是真是假？”
夏侯川不想提这事，又只得硬着头皮回应，“是。”
太后笑了笑，“你这孩子，二十有三了吧，是该选一个王妃了。”
夏侯川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这事儿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