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照面，顺奸的心悸，就好像从九霄云端垂直落下，恐怖临近的感觉，让芬妮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尖叫，随后便沉沉昏了过去。我抱着她，无奈一笑，转身回了城主府。不过这幅尊容，估计会吓到不少人吧。果不其然，当她苏醒的那一刻，便疯也似的冲向了房内的镜子。随后，在院中的我听到了一声椅翻人倒的混乱声。芬妮颤颤巍巍扶着门墙走出了房间，那个鬼脸脑袋刚一露相，便让满院子的下人们吓得滚翻在地。这些花鸟虫鱼点化的精灵“嘭嘭嘭”地在烟雾中现出原形，或是钻入地下，或是拔腿狂奔，瞬间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我和水火双少三个男人还带着强劲的心跳站在原地。
“唔唔唔……”芬妮不能说话，冲上来哼哼着对着我的胸口一顿猛揍，便打边哭，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怕。梦比赫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星芒，是不是做的过了？”“过吗？我不觉得！那些可怜的海妖到现在还哑着喉咙呢！”我邪笑着捏住那鬼面头上的一对犄角，“芬妮大姐，亲爱的岳母大人，如果您觉着这一富尊荣还不能让您安静下来的话，那我很乐意再给您变出男人一般健硕的体格和一条长长的蛇尾巴。”“呜呜呜……”芬妮拼命摇头，双手做着求饶的姿势，连连哈腰。西蒙问道：“她说什么？”“她一定是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水少笑道，“或者你以为他在说什么？”我伸手一把掐住了芬妮的下巴，缓缓抬起那张鬼脸，让她的眼睛对着我的双目，邪笑道：“我看，她是在说，‘等我恢复了，一定找我女儿好好教训你这个臭男人！’，对吗？”“唔唔唔……”芬妮闻言一跃而起，一把掐住我的喉咙，咬牙切齿地卡紧手指。可就在她刚刚用力的刹那，只觉臀后一阵剧痛，让她的身子瞬间瘫软了下来。原来，一条三寸长的蛇尾巴居然硬生生顶破了皮肤冒了出来！“看看，被我说中了吧！”我蹲下身问道，“芬妮大姐，还敢吗？”“唔唔唔……”芬妮这一回真的学乖了，一把抱住我的腿声泪俱下。“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做不做随你！”“嗯嗯嗯……”看着点头如捣蒜的鬼脸，我忍着笑道：“这样，你现在的名字呢，叫做‘恶鬼凶信’。我会在你的脖子上挂一个牌子，说你是我收服的恶魔，你给我到大街小上去做好事。每做一件好事，你这张脸就会变出几分人样。等你做够了八百件好事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变回芬妮大姐的容貌了。”“唔唔唔……”芬妮一听，玩儿命摇头！女人都把自己的脸看成是第二生命。这幅尊容，去大街上？那不是要她的命吗？“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捏着她头上的犄角掰起她的面孔道，“你做一件坏事，或者一天不做好事，这犄角会长长三寸，从两侧向中间靠拢。等到你头上的两根犄角相触的时候，将会引来降雷。一旦雷电加身，这张脸将会彻底与你的皮肉融合到一起。到时候，你就是做一万件好事，也弄不下来了呢！怎么样？揍我一拳试试啊！”“唔！”芬妮举起了粉拳，却怎么跟不敢落下去，只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思索良久，才认命一般地低下了头。
行善，哪怕不是出自自愿，只要有一定的积累，都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即使芬妮大姐真的劣性难驯，至少积累一些善果，可以为她将来的生活增添一份保障。不久之后，城内出现了一道别样的风景：一个红发蓝颜，口不能言，还长着獠牙犄角的魔鬼，主动帮助人么造桥铺路，干一切她能干的杂活，并且不需要任何的回报。起初大家都对她的容貌退避三舍。不过还好，她的脖子上挂着我亲手写的标牌。知道这个“魔鬼”有心行善来弥补罪恶，又是城主大人亲自安排，才开始有人为她安排一切活计，更多的也是试探。没想到戴上鬼面的芬妮力大无穷，刀剑不伤，不仅在城中维护治安，保护弱小，到城外打击盗匪，甚至还帮助一些建筑工地挑砖扛瓦，做各种各样的好人好事，最后终于得到了居民们的接受。虽然距离八百件好事的标准差得很远，不过芬妮的性格的确在其中一点点的改变了。她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现在的容貌，因为这个时候的赞美，才不惨杂任何杂质，不是为她的美貌，不是为她的权势，单单是出自感激，让她体验到了从没有过的感觉——人间纯真的善良。当然，这边的一切，蕾莉亚和雪如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有些不满我的手段，但是知道母亲能有好的转变，两人还是决定接受了。毕竟以我和她们的关系，绝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岳母大人变成鬼的。蕾莉亚果然透露出了要我收了芬妮的意思。我对此也只有淡淡一笑。一切随缘吧。这是我对感情一贯的主张。
接下来的几天，一场真正的风暴开始席卷整个大陆。教廷一场混战，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下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圣塔瑟在万神劫之下表现出的不堪一击，桑博也野心勃勃竟然觊觎大预言之术，整个教廷圣山上的守卫部队战力薄弱，教廷各地的分布各自为政甚至反攻了总部，一切腐朽与无能，都让这个信仰界的王朝摇摇欲坠。在大陆各地，接二连三地发生信徒的暴动。以往还有一位备受爱戴的维特红衣大主教安抚这种情绪，可是现在，连维特也不在了，很多地方举行游行甚至袭击教堂活动，要求重新选举主教和神的代言人。但是教廷总部可管不了这些。因为当务之急是要组建新的护卫军，法师团和吸收更多的高手战力，以巩固光明信仰的统治。桑博也被囚禁之后，以雅阁为首的四名红衣大主教开始了联合执政。而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让全大陆各方势力骂成了一片：教廷要修建新的圣殿，要组建新的部队，更要在讨伐剑宗嗜血者虫族。所以，需要钱！这些只会念经治病的牧师们可不会生产。即使治病，在轮回神教组织的各主神信仰团体的连番义诊之下根本得不到什么可观收入，所以这笔高昂的费用只能由信徒头上来了。下令大陆各个势力组织捐款吧！什么？不捐？不好意思，你立刻会被打成异教徒送进临时的宗教裁判所，家产遭到扫荡。临时裁判所，顾名思义，是因为圣山一战宗教裁判所被消灭而组织的，根本就是一群实力强悍的流氓抢匪组成的恐怖组织。以前的裁判所虽然被称为又进无出的地狱，但是审判取证的过程还是有的。现在，你只要进了这个临时裁判所，估计都不用收监，立刻就升入天堂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陆上有几个势力敢和剑宗一样与教廷叫板呢？蓝月算一个。莲风不落坐镇呢！教廷也要靠边站。毕竟十几年前那一场浩劫是他一人所为，震撼力不比这一场多方围杀差吧！龙啸帝国也算一个。耐克瑟斯的控制范围之内，我立刻派人组织了稽查队，敢给老百姓尤其是农民多收一文钱的税的官员，立刻就地格杀。六圣护亲自出马，带着银翼军团很快压住了不正之风的苗头。教廷看着虎视眈眈的“蓝月——龙啸——精灵”一线联盟，哪怕气得冒火，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安培拉和赛农不给一分钱。奶奶可从来不买教廷的账，大有不行战场上说话的架势。最奇怪的是父亲，他那里根本没有收到任何的缴费文书。不过其他地区的老百姓就没那么好运了！反正不用贵族老爷们动血本，自然老规矩，从哪些“贱民”头上刮油水就是，管他的油水中是不是渗着血水呢？一时间贪官污吏趁机刮地三尺，无数人一夜间倾家荡产，典儿卖女。以粮食为主的各种商品价格飞涨，本该是丰年的如今竟出现了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惨状！无数的流民背井离乡，在大陆上漂泊。教廷圣山的宫殿，据说要比原先更加富丽堂皇，随着砖瓦一层层的堆砌，无数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数以百万计的人口涌入了耐克瑟斯城邦的龙啸行省，倒是给这里提供了足够的劳动力。
“来人，立刻给我修书送往大陆各地，包括国王和傲雪公主！”在城主府中，我破天荒的第一次决定向帝都发去两封信件，“老胖。这一回，以我私人名义，不代表耐克瑟斯。你来执笔。”“是！”老胖拿起笔问道，“少爷写什么？”“一句话。”我沉声道，“失其民者亡其政。一式两份，盖印之后，火速送出去！”“少爷，您连那两位也要劝吗？”老胖有些不可思议道，“帝都越乱不是越好吗？紫金帝国要是全乱了，那我们就更安全了。”“混账！”我怒道，“紫金帝国的人命不是人命吗？紫金帝国的百姓，难道不是人皇的子民？”“少爷息怒！少爷息怒！”老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起来吧。”我沉声道，“帝都情况怎样？”“启禀少爷。”老胖颤颤巍巍地起身，躬身行礼，偷眼瞧了瞧我的脸色，道，“不久之前，‘截获’公主给您的委任状的人前往帝都，投靠国王，导致双方几乎火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此人正是在诛神之战中杀死了西木的‘奈何不解’行非善。他绝强的战力，原本一边倒的两强相争变成了不相伯仲。老国王这一回底气可硬了，扬言要公主从帝都城门口一路跪着膝行到他的王宫门口磕头道歉。公主则是大量肃清集团内部出现摇摆的人，进一步凝聚实力。各个大臣，各地实力代表齐聚在王都之中，局势很不明朗，真实风云际会！”“很好！局势越是晦涩不明，双方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再让这酒酿一段时间吧！”我沉声笑道，“最后一件事，为我探查一下圣塔瑟的行踪和黑暗教会的动作。”“是！”老胖应了一声，随即走上前好奇道，“少爷，有一件事我不只当问不当问。”我笑道：“你是想问，以我的实力，何不一举拿下紫金帝国，反而要让那两人此消彼长，此长彼消，来来回回斗这么多年对吗？”“少爷英明。”老胖憨憨一笑，眼中却闪烁着精光，“可否告知呢？”“人皇要成正果，必须有一个像样的对手，经历一场注定的磨难。而我选择的对手，正是傲雪公主。说不定紫罗兰公主也可以。但要看她在这样的状况下，能不能狠下心拿下天穹帝国的控制权。所以，紫金不能像龙啸一样破而后立。”我略带笑意地问道，“就像是拔一棵大树，龙啸是锯断的，紫金则不能伤了根和枝叶，这样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老胖有些心痒难耐，急道：“愿闻其详！”我伸手比划道：“你该抱住它的树干，忽前，忽后，忽左，或右，等吧这棵树下的土摇松了，哪怕是女流之辈，也可以连根拔起。”“高明啊！”老胖拍着大腿叫道，“少爷不愧是两界的智者！”“少拍马屁。”我笑道，“去写信吧。”“是！”
吩咐好一切，我起身走向书房之外。原本满堂的莺莺燕燕，此刻却一个也不在身边，倒真是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呢。不知道她们玩儿得如何了。我虽然好奇，却不想去探查，更不想去插手。毕竟众女各个身怀绝技，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她们一直被一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包裹在羽翼下，更需要得到一些私人的空间。没有我，也许可以玩出别样的滋味呢！
的确，众女真的玩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首先就是，钱不够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