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瞪我做什么?”姬玉树被褚岁寒看的莫名发憷。
但随后,他又快速反应过来:“我才是她亲弟弟!”
姬玉树双手叉腰,虚装声势。
褚岁寒凉薄一笑,没有搭理姬玉树。
他捡起落于地上的那本画册,极为小心的拂去书上的尘土,宝贝一样的继续看起来。
姬芜瞥了眼褚岁寒,见褚岁寒情绪稳定,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她低下头,继续替褚岁寒煎中药。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都不搭理姬玉树,这让姬玉树不禁有些尴尬。
姬玉树踌躇许久,才上前道:“死丫头,我饿了。”
姬芜目光不离开药炉子,伸手捂住耳朵,冷漠道:“听不见。”
……
姬玉树绷不住了。
“你从前在家里不是这样的!”他委屈道:“每次吃饭,你都会把肉夹给我;每次买东西,你也会把你那份都让给我……嫁人后,你全变了。”
“不是娘说的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姬芜不为所动。
她想了又想,忽然一拍手掌:“对了!按这个道理,你在我家吃和喝都要付我钱。”
姬芜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说吧,你想吃什么?看在我们曾经是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便宜点。”姬芜伸手就向姬玉树要钱。
“你!”姬玉树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有钱!
他从隔壁村徒步走到这里,走了足足有一日。
他要是有钱,有必要走这么远的路,到姬芜村子里来吗?
姬玉树被姬芜气的头疼。
明明姬芜并不算伶牙俐齿,有些时候还呆呆傻傻的,可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气人?!
他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嚎起来。
姬芜被吵的头疼欲裂,褚岁寒的目光也从画册上移了开来。
姬玉树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撒泼:“你不给我吃肉,我就不起来!”
他想起屋檐下挂着的香肠与腊肉,顿时就觉得口水直流。
在家中若是有爹在,还能拎起他揍几下。
可这里嘛……
姬芜是他三姐,他最清楚姬芜的性子了。
姬芜从小力气就不大,而且还特别欺软怕硬。
姬芜哪里能管得住他。
姬芜不足为惧,姬芜身后那个小残废更是不用管。
他就赖着,就撒泼。
他倒要看看姬芜能怎么样!
姬玉树心思活络的很,面上却还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姬芜被姬玉树吵的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但是她又不能打姬玉树。
毕竟姬玉树是姬家的命根子,原主的母亲拼到三十五岁,好不容易才生出一个男丁。
自然是宠的如珠似宝。
这熊孩子若是在这儿挨了打,那姬母明日就能带人冲过来闹事。
可若是直接丢出去……
眼下已是入冬了,夜里偶尔还会下点小雪。
万一姬玉树冻死在回家的路上……
真是个烫手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妥当。
姬芜正在苦恼,却感觉自己衣襟被人极轻的扯了下。
“姐姐是不是在想该怎么安置他?”褚岁寒简直就像是姬芜肚子里的蛔虫。
他眉目如画,温言软语,笑眼弯弯。
和正满地打滚撒泼的姬玉树一对比,褚岁寒简直是自带圣光。
“嗯。”姬芜顿时多了些怜爱之色。
她伸出手,摸着少年柔顺的发顶。
褚岁寒感受着头上的触感,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他温声道:“其实也不难,姐姐想想百福楼怎么对付吃霸王餐的人。”
相比起之前调走的保守派老掌柜,金不焕的手段可是激进了许多。
他折磨人的手段极为高明,没什么内伤,更不会危及生命,却能够叫人生不如死。
“我似乎记得一种……”姬芜细细回忆着,“好像是将人的手脚捆起来,然后……”
褚岁寒眼中笑意渐深。
百福楼有种折磨的手法,就是将人手脚捆住吊在树上。
受罚之人脚下有个高度巧妙的凳子,那人必须用脚尖垫着才能稳住身形。
一开始受罚之人并不觉的累,但随着时间变久,脚尖吃力越来越多,酸痛感至足见逐渐蔓延至全身,受罚者这才真正感受了痛苦。
偏偏这个刑法极为讨巧,并不会在受罚者身上留下伤痕,更不会危及生命。
褚岁寒以为姬芜说的是这个惩罚,心中顿时愉悦了不少。
他是假弟弟又怎样?
姬芜可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
姬玉树是亲弟弟又如何?
相比起亲弟弟,姬芜还是更喜欢他这个假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