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法隆尔则截然不同,因为他是奥斯科里德的唯一弟子,一位年轻但已经拥有数年丰富临床经验和理论学识的出色医师!他从恩师那里完整传承了传自古罗马最著名的医学家盖伦同时也是师门两百多年前的先祖留下的医术,年未及而立之年,已然青出于蓝,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想而知。</p>
当初,法隆尔向恩师辞行,外出游历,恰巧经过不列颠,正逢奥卡和同伴们振兴百业,其中,不列颠医学院的创立、科学研究院下属的医学部的成立以及面向全面广招医师的通告引起了正在伦敦附近游历顺便医治乡野病患的法隆尔的注意,出于对奥卡等作出的堪称革新开创式的在医学领域的支持以及好奇,法隆尔也前往应招。</p>
结果,法隆尔随便露了几手,就让征召点的人员大为吃惊,立刻通报给了上级,很快,隐瞒了身份的法隆尔就被当做是隐藏在民间的神医特招进了医学院执教,并且有幸成为科学院医学部的创建见证者之一。</p>
法隆尔原本只是由于好奇才去去应招的,可见并不打算长期逗留自然不可能任教,然而最终他却留了下来,甚至亲笔写信将老师和其余的同门或是学徒全都招到了不列颠。这当然不可能是刚刚成立的不列颠医学院有什么神奇的医术或是惊人的理论能让他难以自拔或是欲罢不能,而是一种氛围和理念,让他最终决定留下。</p>
说到这,又不得不提到我们的主角了,奥卡所作的微不足道但又至关重要,比如奥卡创立医学院,专门培养高层次、系统性的医生以取代过去那种松散、自发式的的民间医生来服务社会,设立医疗社区概念为每一定区域的居民配备医师,在不列颠最高研究机构科学院名下增设医学部,将医学与物理、数学、逻辑学、哲学等传统高尚领域并列,支持鼓励医学发展建设,医术、医疗设备创新等,这些奥卡在其他领域都做了相同努力的行为,对于罗马帝国境内随着宗教极端思想传播而渐趋衰微的医学以及医师来说,无异于真正的福音。</p>
所以,当法隆尔与奥卡第一次见面后,即使当场就将只会区区皮毛了解一些大概但偏偏班门弄斧,想要忽悠前者留下的奥卡给驳斥得体无完肤、忍不住就要掩面羞愧而去,但最终,他却是古板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微笑地看着奥卡,说道:“虽然感觉你说的那些东西简直比那些神棍还要虚无缥缈,不过我就喜欢追逐那些原本听起来不可思议的医术,那对我而言充满诱惑!”</p>
这样的一幕似乎听起来很幼稚可笑,然而你不明白,对于那些踽踽独行,在摸索中探索者一个广阔天地的人们来说,一个认可、容纳乃至尊重、支持他们的氛围是多么宝贵又是多么难得,更何况奥卡的那些忽悠虽然于实处毫无建树,但却在医学的道路上徘徊的法隆尔来说无疑等同于打开了一道大门,仿佛指路明灯,厄,好吧,这样说下去似乎有个人领袖崇拜的恶心嫌疑,总而言之,在不列颠,法隆尔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意义所在。</p>
于是,从那以后,法隆尔便成了不列颠政府的一员,医学部主任同时兼任医学院教授,平时就和那些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鼓弄奥卡所说的那些新奇理念和千奇百怪的医学实验,而特殊时期,则‘勉为其难’充当奥卡私人的专职医师。就比如奥卡在就任近卫军指挥官后特意将他和一批军医通过阿方索的船队招来了罗马。</p>
对于法隆尔的医术,奥卡只能说,现在这种情形,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创造奇迹了。所以此刻奥卡的眼神看上去都有那么一丝脉脉含‘情’了。</p>
然而,法隆尔古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神凝重地就像在检查一部出现问题随时可能瘫痪的机器,过了半晌,他的眼神终于收敛聚焦在了奥卡脸上,语气显得十分平静地说道:“我会给你配一种药带上,内服外敷,伤口忌浸水,食物禁海鲜及辛辣类,不可怒火攻心、激烈运动特别是动武尤其注意,如果你能做到这些,一周之内我可以保证你没事。”</p>
奥卡仔细听着,前面的要求奥卡都是一带而过,因为那根本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到了最后一条,奥卡不禁眼皮一跳,不能动武?这到北疆的一路上危机四伏,就算不提旅途颠簸,就算赶到了高卢,会面恐怕也是难免兴兵,他怎么可能轻易摆脱?</p>
似乎是早已看穿了奥卡心中所想,一直盯着奥卡面色变化的法隆尔蓦地轻叹,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道:“奥卡,这次我真的不是危言耸听,这么重的伤,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安心静养,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没把握让他下地,可你这身体,我都觉着强悍得非人,可是毕竟是血肉之躯,疾隐于内,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p>
正在反复纠结的奥卡闻言,不禁一怔,继而看向法隆尔,忽然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命丢了,只是此次关系到我不列颠未来,关系到帝国存亡,关系到无数民众,所以我必须去!”说罢,奥卡上前一步,轻轻将手放在法隆尔的肩膀上。</p>
“法隆尔,我一直敬佩医师,因为他们穷尽毕生之力来拯救无辜世人,不同于宗教的虚言惑众,你们是真正的救世主。而此刻,摆在我面前的,也是一次救人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我必须竭尽全力去做,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为了拯救帝国的数万万子民,我们努力过!”(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