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娴目视纨绔少年离去,敌意逐渐消弭,时常去拜访纨绔少年,起初还要斟酌一个合理说辞,带点有心意又不至于让人误解的礼物,熟络之后倒大大方方去,不必费尽心思准备说辞,也不必顾及旁人眼光。
去年纨绔少年赶在春临节前返回华胥,没过多久又随少师盈亏去夏汭经商,一直等到禾丰节也不见回来。结果耽搁一整年,盼到今年春临节,燕子飞回堂前,纨绔少年却没回来。
此时纨绔少年转身,并未离开,就站在王座旁,伤势不算重,也不轻,半个身子倚靠在王座上。
夏娴心安许多,轻声安抚一路受惊的大王子。
姜获麟有些遗憾,朝众人说道:“我家帝子可是受了不轻的伤。”
夏娴不动声色挪开一些,王座足够大,她身段又小巧,才占小半地。
“天子之座,当由天子苗裔坐。”子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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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夏娴身姿,既是解释,也有其余意思,在座各位,就算是戎侯也不是蠢人,不至于听不出来。
姜获麟操起一块席子,摆在王座旁,说道:“帝子,你坐。”
子修安稳坐下,姜获麟又退回门口,依旧站着。
南宫断姗姗来迟,鱼书则留在明堂外没敢进来。
子修招呼道:“鱼书,进来。”
鱼书本来跃跃欲试,留意到数道目光齐齐聚在自己身上,收住脚步,也收住心。
“何为明堂?”子修自问自答,声音高亢道:“所谓明堂,明亮之堂,天子坐明堂,与朝臣敞亮议事,谁都听得。”
鱼书壮起胆子,一步迈进来,又不好意思落座,也站着,和姜获麟稍稍隔开些。
姜获麟笑道:“那,我再去多叫些人来?”
子修不答,抬头望着夏娴,轻轻点头。
夏娴壮起胆子道:“可。”
姜获麟晃荡一圈回来时,天色已暗,倒是叫来不少人,戎骑、虞武卒、自由军,也有华胥甲士。
众人都围在明堂外,熙熙攘攘。
一位葛衣中年费力挤过人群,步入明堂,大大方方站在东郭五弦边上,道:“东郭大人可否给鄙人挪个座?”
东郭五弦起身让座。
北人无谋大大方方坐下,指着明堂上首,道:“摄政王的位置在那儿。”
姜获麟也催促道:“摄政王,时不我待,再拖,天都黑了。”
姜获麟又扯一块席子提前布置下,东郭五弦只得上前。
子修朗声道:“天命朱鸟,降而生夏。”
众人神情震颤,恍惚望见那位古老天子,登临泰山,封禅祭天。
“五口之家,不可一日无主;千里之国,不可一日无君。
天子薨逝,王子年幼。
庙堂执圭,东郭五弦,三代柱臣,摄政为王。”
众人情绪微妙,谈都还没谈,这就擅作主张了?
北人无谋起身恭维道:“新王登基,各方来朝。”
夏娴脸上涤荡红晕,如同将坠红日托起一缕残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