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不是我的子孙来救我出来?”
这扶桑鬼王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跑到中原混了很长时间,说的居然是汉语。
比利说道:“你的子孙已经凶多吉少了。”
鬼王听他说了几句之后,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愤怒的表情,但身边的雾气翻滚的却更剧烈了一些,他一把捞起比利,说道:“那个什么警察署在哪里?你在前面指路,我们去报仇。”
他直接带着比利飞出了教堂,然而身在离地七八米的半空,却忽然感觉有金光粼粼,闪了眼睛,便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
比利猝不及防,直接摔在路面旁边,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扶桑鬼王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往四面八方看过去,“怎么你们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活人,而且家家户户都能供奉神像,到了深夜还不睡觉。”
在鬼王的视野之中,所看到的并不是那些寻常民居,而是直接透过那些民居,感受到内里的神像闪烁出来的灵光。
五百年前只有积善之家或者是那种香火旺盛的寺院,里面才有这样的神像,因为要有足够的人气,神像才能够孕育灵光,结果这里倒好像遍地都是真正有效的神像一样。
而且五百年前无论是扶桑还是中原,大伙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还点灯的人家就已经少之又少,结果这个地方,明明已经是深夜,居然到处都是灯火,光这一条街周围就至少得有几千人还没睡觉,阳气旺盛。
鬼王当时就已经被草庐居士打伤,又被镇压这一段时日,虚弱至极,本来这些灵光、阳气,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现在却也多少觉得有些碍眼,身上不舒服。
比利躺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扶桑鬼王,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乌龙而死,早知道还不如带钱跑路呢。
扶桑鬼王看了看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毙命的比利,“就借你的身体用一用吧。”
鬼王往前一窜,身影和比利融合。
比利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阴惨惨的,眼珠子变得更加黑暗,别了别脑袋,四下看了看,找了个阴影深重的林子钻了进去。
………………
鸡鸣时分,又是一天的清晨,何金银照例到酒店后面的山坡上去练功的时候。
许安然就带着“法力感官”这种新奇的视野,在靠近山坡的阳台那里迎接朝阳。
以前他也看过很多次日出,有时候放假出去旅游,甚至会特地爬到那些著名的日出景点,看云海之间旭日升起的景象,确实蔚为壮观。
但都没有今天的感受这么震撼人心。
东方沧海之上,日出的那一刻,非但天下大白,更有紫气绵绵。
天地之间的无数驳杂气机,数之不尽的种种风水阴煞,都在这一刻暂且被旭日的光辉给压了下去。
昼夜的轮替,是天地之间最广阔的风水气象,又有什么格局能够跟这一个瞬间相媲美呢?
“浩日万里,紫气东来!”
许安然口中微微念叨着,看着那席卷天上地下的绵绵紫气,尝试着吐纳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只能汲取到一点点温和气息。
就这么一点气息,还不如他自己吐纳练功三十分钟的增益。
看着充塞天地,弥合八极,但能为人所用的却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巨大的落差,不免让许安然有些失望。
草庐居士也来到阳台上。
“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也被震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这些浩浩荡荡的紫气,也只不过是自然气象的一种,就像是天上的云雾一样,就算再怎么浩大无边,跟我们真正生活中的关系也不大。”
许安然点了点头。
草庐居士又看到那里正在练功的何金银,他法力虽然没有恢复,但看相之流的本领还在,昨天晚上没有空闲细看,今天再看何金银,倒是瞧出一些不凡的地方。
“你这个徒弟秉承一股良善之气,昨天险些打杀了那个蒙面高手身上却也没有什么煞气残留,真是个天生修行的种子。”
许安然笑着说道:“他可不是我的徒弟,最多算是我的学生。”
“这样吗?”
草庐居士点点头,“八十一日之后,天地玄门有再开之机,是我唯一回到五百年前的机会,时间不多,不然的话,我倒想让他正式拜师,兼修我这一脉的本事。”
许安然好奇问道:“居士莫非在五百年前还有什么牵挂,这个时代的种种便利,可比五百年前强多了,你不如就不要回去了吧。”
草庐居士摇头:“不行,天地玄门是我最大的缘法,按照师门密典记载,像我这种能够开启天地玄门的人,也一定要在八十一日之后重新穿梭回去。
那时我便能够在我原本的世界,获得天意垂青,以后说不得有飞升的功果,就算不成功,也能到地府做个阴官鬼神啊。”
既然这样,许安然就不好再劝了,可惜他在这个世界,免费滞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不然的话,或许可以跟着草庐居士,从天地玄门混过去看看那边的景况。
“五百年前是明朝吧。”
“正是宣德年间,太祖传建文,而后是永乐大帝,永乐大帝传仁宗皇帝,武当高人炼药为仁宗皇帝养生,在位三十九年,然后就是太子继位,改号宣德了。”
“等会儿,在我家和这边都是登基同一年就死了的仁宗皇帝,在你那边活了三十九年?看来你那儿不是五百年前,是平行世界啊……”
“平行世界为何物?”
“就是……”
他们正在闲聊的时候,有一辆车直接绕到了酒店后面,停留在那缓坡上方。
警员二二三七从车上下来,对着阳台这边招手,笑容阳光灿烂。
“前辈,我来拜师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