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大妖还没来得及落下遁光，就看到断崖下黑压压趴伏了一地的各种妖兽，甚至一些平日里相见必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竟然也相安无事，紧紧挨在一起如痴如醉地听那断崖上人类修者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p>
最可恨的是，四位大妖一下子看到妖兽群中竟然还有不少已经凝结元婴化作人形的高阶妖兽，也毫无廉耻地跪倒在地，无比虔诚地仰望着断崖上的秃驴，其中更是不乏自己最亲厚得意的子侄。</p>
一时间四位大妖强忍怒火，相互对视一眼在妖兽群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现出身形，却是要亲眼看看这人类修者有什么古怪，竟然能让如此众多心高气傲的圣族子弟卑躬屈膝。</p>
“佛法云：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断崖之上，洪善紧闭双眼低声念诵着佛经。</p>
断崖下，无数妖兽似懂非懂，却都听得如痴如醉，甚至那些已经凝结元婴的化形大妖都坐而忘形，完全没有注意到四位老祖的到来。</p>
“既然佛诸法空相，不垢不净，那又何来的普渡众生呢？既然弱肉强食是不垢不净的天道，那么你这臭和尚强行要去渡他们不是有违天道吗？”四只化神大妖中修为最高的一只盘龙老鹿化作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被洪善和尚的佛经扰得心烦意乱，终于无法忍耐陡然站了出来高声发难。</p>
虽然这洪善和尚看都没看这盘龙老鹿一眼，却终于停止诵读经文，开始讲授起来。</p>
“凡夫染于有漏的恶缘，名为垢；圣人熏修无漏的善缘，名为净。然而他们的垢净只有其名，究其本体言，根本无所谓垢与净，所存在的只是空而已。空是既不可谓净，也不可谓垢的。凡夫若一念头不觉，生出妄心便是垢；圣人了达空性实相，不受拘于五蕴，不受诸法色相影响，则是净。从诸法的本然之相上，垢也没有净也没有，这叫”不垢不净”。”</p>
“秃驴！少扯什么不垢不净的！本尊就想问问你，今日若是本尊让你魂飞魄散，到底是垢还是净！？”盘龙老鹿一声怒吼，肆无忌惮地释放出了化神期大妖的威压，竟令周围的天地灵气都随之一颤。</p>
谁知面对着如山的威压，不但洪善丝毫不为所动，就连那些大大的妖兽都仿佛已经不认识这位老祖，依旧无比虔诚目不转睛地望着断崖之上的洪善。</p>
“施主何必如此执着呢？如果施主想要杀贫僧，只管下手便是了！众生皆有真如心，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更不要执着于法，法亦空相，同样没有生灭垢净增减。”洪善声音清净如水，丝毫不象面对着恐怖的大妖，一如在化几只迷途的羔羊，更是没有催动一丝灵气，整个人在天地间如此的空灵。</p>
“废话！本尊要取你的性命自然会动手！”盘龙老鹿怒喝一声，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断崖之上的洪善，指尖上瞬间凝聚出一团绿莹莹的光芒，正是破灭神书中最强大的神通破灭神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