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头就是刚才餐厅给大雨衣亲自上菜的那个后厨伙计。
他看着我,表情自然之余,尚不忘吸着嘴里叨的那根烟。
青烟吹过,凑到我鼻端,我闻出来那味道跟老烟鬼吸的烟是一样的。
我扭头又看了西北马一眼。
无奈只好开门上车。
坐进这货车里,大光头一边给车调头一过说:那马应该死不了,再说就算死了,它也死的值喽。眼下这世道,能让真正的武人骑过,它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回。
说话音,车调过了头。
大光头又伸手从方向盘上边的搁台上拿了一根报纸卷的烟递给我说:来根不?没沾唾沫星子,你自个沾点唾沫粘上就行。
我摆了摆手。
大光头笑了下:莫合烟,你们京城人好像不知道。这玩意儿,劲大,解乏。
车继续行进。
很快到了回到了度假村。
此时院子里除了我的那辆车外,再就两辆大金杯面包,还加一台捷达了。
该走的,全都走喽。
大光头停车。
我下来时问了一句:跟我来的那两个人呢?
他们在祁老板那儿,我带你过去见见吧。
我们没奔餐厅走,大光头领我拐了个弯儿,奔东边那排房去了。
到近处,又沿花坛顺着向南走了几步,这就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了脚步。
他伸手摁了门铃。
五六秒后,防盗门打开了。
大光头领我往里一见,我立马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莫合烟味儿。
门正对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直向里去应该是厨房什么的。然后左边还有一道门,门开着,里面透出光亮,依稀可见屋里装修的不错。
门口站了一个胡子拉茬,披着半截风衣的大叔。
大叔见了我和大光头,问光头一声:就是这小子。
大光头:嗯,祁总在里边吧。
大叔:在里呢,我去给你们弄点串儿去。
说了话,大叔开门走了。
大光头则领我进了房间。
房间灯光挺亮的,铺了地板,摆设很到位,有写字台,有电视柜,电脑桌,还有大茶台。
转过头再看,就是一圈的黑色真皮沙发了。
沙发一头,斜歪躺着杨大娃和老烟鬼,另一头是两个中年人。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挂的,手指头戴的全是明晃晃的大金子。
我进来时,他看了我一眼。
我对着那死鱼眼睛一观,就知道这人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是个标准的乡村土豪。
土豪侧对面南背北坐的那位则不同。
他穿了一件很考究的灰色羊毛衬衫。
留了个不长不短的头发,面皮很白净,两目有神,筋骨饱满,五官怎么说来着,就像刀砍过似的,有棱有角特别的有型。
妥,这位型大叔,应该是此间老板,祁先生了。
看到我,对方朝我笑了笑。
大光头说:祁总我把人给你找回来了。
祁先生笑了笑说:行,你忙吧,你忙吧。把餐厅好好收拾一下。
大光头应过一声,转身就走了。
祁先生站起身:来,小兄弟不用拘束,坐坐。
我笔了下:祁总不好意思,那马好像
祁先生笑了下:没事,没事,一匹马嘛,回头我让他们联系牧民再牵过来一匹就是,坐,坐
我过去坐了。
杨大娃看我一眼,又捅了下老烟鬼,两人看了看我没说话。
祁先生:你们是老唐的人吧。
杨大娃:嗯,咋个,祁老板跟我们老板不对付?
祁先生笑了:哪里话呀,哪里话。那什么老陈你领这两位兄弟去隔壁房间先歇着,我跟这小兄弟有两句话说。
乡村土豪听令站起来。
杨大娃和老烟鬼对视一眼,末了看看我说:早些回,等下要赶路呢。
说完,两人就走出房间了。
人都走了,祁先生却忽然不说话,而是对着一张纸在大茶几上写写画画。
我瞟了一眼。
纸上画的是一个很大的九宫格。上面写了什么,生,死,惊,伤,什么天芮,什么螣蛇之类的字。
我看这些字,心里回味以往看过的古书。我冷不丁就想起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定盘起遁测算天机万物走向的术法吗?
这怎么,祁先生他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