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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不像老年人那样整天沉浸在旧时光中,但对未来的期待也大不如前,会想过去的时候,多少也会有些泛黄的图片涌上来。
思远的朋友不算很多,全部加上也只有十个手指头。躺在露台上,点着烟被晚风一吹,思远不由想到过去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那些人,上初中时,小学的好朋友渐渐断了联系,上高中时,初中的朋友逐渐淡出了视线。等到上大学后,高中的朋友也凋零的七七八八,大学毕业后朋友更是少的可怜,从一个环境到另一个环境,身边的人一茬一茬的换,当初那些坐在一起说以后要牵着手飞上天空的人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万阳是思远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陈明仙水也都是。也许只有臭味相投的人才能真正成为朋友,而现在青衣提前退场了,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风一吹就没了踪影。而思远能记住的只有那小子大大咧咧的笑容和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样子。不过还好,听说他走的并不痛苦,这让思远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报仇?当然要报仇,但思远有足够的冷静能让他克制住这种狂躁的情绪,也许当一个王动那样的古怪英雄也不算个太差的选择,但这终究不是一种合适的选择,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而事总是要一件一件办的。±n,..
在很早以前,思远就经常会胡思乱想,想象着身边的亲人朋友如果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或癫狂或崩溃或涕泪横流或痛不欲生,总之没有现在这样的安之若泰,他甚至连意外的情绪都没有给出太多,好像就这样默默认命了似的,不言不语不抗争。
“大概是有人在冲我们示威吧。”
思远抽了四五根烟之后。说出的唯一一句话,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默默的站了起来开始往屋子里走,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表情。
而陈明站在身后夹着烟看着思远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因为就在刚才。就在思远说出那句话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虽然没有发怒也没有咆哮,但陈明知道有些人要倒霉了,倒大霉了。
走回医院之后,思远在窗口看了一眼正在和宁姐坐在一起开心聊天的宁清影,她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迎上了思远的眼神,她大方的朝思远甜甜一笑。虽然从她的眼底,思远看到了那种毫无人性的冷酷,但他也并没有更多的话好说了,因为宁清影的人性是被他自己亲手剥夺的,她现在的嬉笑怒骂完全只是靠着本能一般的演技在维持。
和宁清远的亲热是演出来的对思远的感谢是演出来的对生病的惧怕是演出来的对晚餐的渴望也是演出来的。
思远不敢和她的眼神对视,因为从思远的角度来看,是自己亲手把一条鲜活的生命彻底的扼杀掉了,只因为不忍心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哀求。
如果没有猜错。从现在开始,宁清影已经无法轮回了。只要五毒兽不死,她永远都会因为毒液的效果保持现在的样子,而对于未来的她,现在的日子恐怕只会成为无间地狱。
“思远!”
思远没走几步,就被满脸笑容的宁姐姐叫住了脚步,她脸上带着微笑走到思远面前。踮起脚在思远的脸颊下亲了一下,就像个小女孩似的,甚至脸上还泛起了桃红色的光彩。
“对不起……”
思远并没有这样而高兴,只是双手捧着宁姐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抿了抿嘴:“带她回国,也许还能有办法。”
说完,他松手,转身一气呵成,风衣在半空划出一道帅气的圆弧,并伸手一招:“收队!”
呼呼啦啦一堆人跟在他的后头涌出医院,而因为是集体行动,所以在出门之前天守门所有成员都动作整齐的戴上了一副墨镜。
统一的制式风衣统一的墨镜统一的锃亮皮靴,光是走路居然就走出了一股子肃杀之气,只要是内行看着这帮人无一不躲到一边,因为这里头没有一个人没见过血,甚至有几个简直是一个打完整个二战所有战役的老兵,杀气宛若实质。
思远没有坐上他们的车,只是跟陈明耳语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陈明则笑了一声:“你看见我过来了就该知道我们的方针了,天守门从不防守。”
思远点点头:“明早让人送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我,还有万阳的案子我要亲自跟,给我安排一下。”
“好。”陈明朝思远郑重的敬了一礼,表情十分严肃:“绝对不能再损失一个了。”
“是的。”思远朝他伸出拳头:“绝对不允许了。”
陈明重重跟思远击了一拳,然后关上了车窗,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头缓缓消失,直至连尾灯都没有剩下。
思远在街边站了很久,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就别躲了,如果你被发现了,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身后一道阴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眨眼的功夫,李然就出现在他身后的护栏上,手中拿着一柄短刀到底他只是把我当外人。如果可能他会为了他儿子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哦?”
“是的。”李然带着苦涩的笑了笑,朝思远伸出手,甜腻腻的喊道:“哥哥,给我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