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垂目道:儿臣明白,之前是儿臣太过任性妄为了,令皇额娘失望,如今想来,儿臣自己也是十分后悔。
凌若微一点头道: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明玉依言抬起头来,在四目相对之时,她心中一颤,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等她细思,凌若已是道:你是否真心悔改,哀家心里一清二楚,这会儿也不多说了,哀家只有一言提醒,皇后可愿听
明玉被她盯得难受,想要移开又不敢,只得道:请皇额娘赐言,儿臣洗耳恭听。
好。这般说着,凌若冷声道:这次开释禁足,是皇后你最后的机会,若再有下一次,就算你是皇后,就算皇帝护着,哀家也绝不饶恕,若是因此失了后冠,别怪哀家没有事先提醒你
这番冰凉澈骨的话语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明玉的心头,令她心惊胆战,慌忙低头道:儿臣谨遵皇额娘之言,不敢有违
希望皇后这一次是心口如一。说罢,凌若挥手道: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明玉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赶紧告退离去,直至看不到慈宁宫的影子,明玉方才停下脚步,抚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魏静萱关切地道:主子,您怎么了
太后明玉带着一丝恐惧道:咱们没能瞒过太后,她刚才盯着本宫的眼神很可怕,还有那句话
太后对主子早有成见,她不相信主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至于那句话唉,太后明摆着是要维护娴贵妃。说到此处,魏静萱悄悄瞥了明玉一眼,道:主子,对付娴贵妃一事,是否就这么算了
明玉内心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她害怕,但又放不下对瑕月的恨意,许久,终是恨意占据了上风,明玉咬牙道:那拉瑕月她不能留,有她一日,本宫就一日难安。不过,一定要等想到万全之策后,再行动手。
魏静萱恭身道:是,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助主子除去祸患。
明玉的解禁,无疑使得后宫格局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六宫之事仍然由瑕月负责,但她却不再是最得宠之人,若是翻开敬事房的册子,会发现从乾隆五年末到乾隆六年初的时间里,弘历留宿坤宁宫的日子,要略多于延禧宫。
对此,延禧宫众人皆是替瑕月忿忿不平,但这是皇帝之事,他们就算再不平,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愉妃,她虽然被撤了绿头牌,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服侍弘历,但五阿哥的存在,使得她依然稳坐妃位,宫里那些流言蜚语并不能动摇她的地位。
这日,魏静萱趁着去辛者库送浣洗衣裳的机会,见了苏氏,将这一年多来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
待得听完后,苏氏徐徐道: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若不是你福运深厚,那五十杖已是要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