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挤了一个笑容道:现在可以了吗
真的没生气了莫儿将信将疑,,在四喜的一再保证下,她才彻底放了心,拍着胸口道:那就好,我真怕喜公公一气之下不再理我了,这宫里除了承乾宫的人之外,就只有公公待我最好了。
看着莫儿那个样子,四喜叹了口气,放下心里最后一丝不快,捏着莫儿的鼻子道:你这小丫头,这么单纯容易相信人,小心有一天咱家把你卖了。
莫儿对四喜这个略显亲密的动作并不反感,反而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公公心地那么善良,才不会呢
真是拿你没办法。四喜无奈地摇着着,眼里却透着几分宠溺,几十年没动过的心湖,在此刻泛起了几丝微不可见的波澜。
在莫儿随凌若离开后,苏培盛碰了碰四喜道:你待莫儿那小丫头很好吗刚才四喜与莫儿说话的那一幕他可是都看到了。
说不上好,就是觉得那丫头怪可怜的,人又单纯,怕她吃亏,所以有时候遇见了会提点她几句。四喜回答了一句,又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培盛,倒是你,无端端地问这些做什么
苏培盛看了一眼跟着凌若已经走出极远的莫儿,意味深长地道:我是怕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咱们这位主子可不像先帝那么宽厚,万一有行差踏错之处,可是谁都救不了你。他虽然不怎么服四喜任大内总管一事,但两人好歹是跟着一个师傅的,又在一起做事多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四喜出事。
四喜心中一凛,瞬间明显了苏培盛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看上了莫儿,想私下与她结成菜户,当下摇头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糊涂。
那就好。苏培盛目光一闪道:其实你想有人侍候有什么难的,根本不必在宫中寻找,说实话,那些个宫女整日跟着后宫的主子娘娘,心思皆多得很,信不过,倒不若在宫外寻几个老实可靠又有姿色的,保证她们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要是想孩子了,就是外头抱养一个,有妻有子,生活何其乐哉。
四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有经验了一般。其实啊,我对这种事根本没想头,自家事情自家晓得,像咱们这样净了身的太监,如何还能奢望娶妻生子,就算真去抱养了一个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没意思,没意思。四喜在那里连连摇头,并没有注意到苏培盛渐渐难看的脸色。
四喜还想说什么,苏培盛已经尖着嗓子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你既是不愿就算了,权当我白费口舌,真是无趣。
培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从净身入宫那一天起我就再没想过这个,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跟师傅一样,平平安安到老,然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唯有这份向往,是四喜敢于说出口的,其他皆被死死压抑在了心底,不再任何人面前表露。
随你吧,我懒得管你。苏培盛挥挥手,不过脸色倒是好看了些,顿一顿又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工部都水司还有内务府那里传旨,唉,看着这么大的太阳就心烦,真不知这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阵抱怨后,苏培盛无奈地顶着似火骄阳走了出去,过高的温度似乎烤得空气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