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震脸色阴沉,目光如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没有在说谎,瞒得过我吗?你在害怕什么,难道叔父我也不可信了吗?”
夏贵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官家让我监视百姓舆论,请叔父为我保密,否则,我只有以死谢官家了。”
夏震听完,坐到了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倒上一碗酒当水喝。
喝罢,他说道:“死与不死哪有那么简单,你好好办事,官家要你做什么你就尽心去做,做到最好。我这里你也别瞒着,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明白吗?”
“明白,叔父。”
慈宁殿,贾充正在向杨太后汇报赵昀的情报。
“娘娘,官家在刑部大闹一场,后来夏由夏贵又先后离开,估计官家是给他们交代了事情,小的只怕夏震要倒向官家了。”
“他敢!”
杨太后凤眼凌厉,爆发寒光。“夏震有今天,全赖哀家一手扶持,他若看不清情势,哀家能扶起他,就能踩死他。”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小黄门进来禀报,说夏震求见,杨太后命他进来。
见了杨太后,夏震抬手行礼,而后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子侄夏贵夏由告诉臣,说官家命他们查清刘齐底细,并监视百姓舆论,此事可大可小,臣惶恐不安,特来向太后娘娘禀报,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嗯。”
杨太后满意的嗯了一声,说道:“官家少不更事,被行刺之事冲昏头脑,哀家已准允他胡闹几日,你们陪着便是,等官家兴致没了,也就消停了。”
“是,臣遵旨。”
“官家被刺,福宁殿还需加派人手守卫,此事不可马虎,官家身边不能没人。”
说到“不能没人”的时候,杨太后的话音明显加重几分,意思自然不用多说。
夏震会意,道:“太后娘娘请放心,臣回去便再加派一百禁卫去福宁殿守卫,绝不让官家再出现受惊之事。”
“嗯,下去吧。”
夏震离开后,贾充道:“娘娘,夏震还算忠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杨太后得意的“哼”了一声,“他不忠心还能怎样,离开了哀家的庇佑,多少人要撕碎他。”
之前提起过,夏震干的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暗杀韩佗胄,一件是强行逼迫皇子赵竑给赵昀下跪。
前面杀韩佗胄,得罪了大宋顶级豪门韩家。
要知道韩佗胄是韩琦的曾孙,韩琦门生故吏遍天下,和许多大臣又有通婚的亲戚关系,这积攒下来的人情数不胜数,谁不要给韩家面子,要不然,韩佗胄也不可能权倾天下。
而且他杀了韩佗胄,也得罪了所有因为韩佗胄而受益的人。
而后者逼迫赵竑,那也是得罪了所有指望赵竑飞黄腾达的人。
这两拨人,随便哪一拨,都可以让夏震死无葬身之地,他要想活命,只有跟着杨太后和史弥远一条道走到黑,得他们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