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楼顶,深夜寂寂,万家灯火相持尽灭,一盏孤灯都不见了。方才暧昧气息悄然散去,无形中又变得凝肃。
沈沅精致的面具,就在他落声的一瞬慢慢改变,四目而视,她在陆浔薄凉的眼里抓出一分戏谑调笑。沈沅拿帕子的手放下,雪白的帕子如秋日浮萍,飘飘荡荡,落到二人椅边。
她粉嫩的指尖儿点住陆浔的喉骨,一双玲珑眸子脉脉含情,一眨不眨望着他,而那只纤纤素手却慢慢向下,拂过他硬邦邦的胸膛,如一缕轻柔的风,直把人刮得骨头都酥了几分。
沈沅停在陆浔的腰腹处,软软的小手隔着绸缎慢慢逼近,柔柔指骨微张,缓缓握住了他,随即收力,力度恰到好处,仿佛做了数百上千次,熟练得再不能熟练,细微的摩擦令人心痒难耐。
她笑时,眼里盛了月光,漂亮得宛如仙子。这份漂亮却被陆晋私藏了多年。
“在伺候皇上之前,我更想去服侍七弟,我料想,规矩应是还没学完。”
陆浔盯着她明亮的眸子,漆黑的眼冷如冬日冰霜,似寒潭般深暗。
放在三年前,她依旧有贵女的骄傲端庄,这种事自然做不出来。
他垂眸看向她诱人自如的神色,此时心里想的都是从前她和陆晋的缠绵缱绻。画面一一在眼前铺展,甚至勾人入骨的低吟也随之浮在耳边。
她应不知,自己曾经偶然窥见一次他们的房事。耳边除了男子混浊低吼的声音,便是她嘤嘤娇啼似悦似泣的婉转轻吟。
他本是无意撞见,即刻要走的,可那时,或许是定力不够,年少心性,如何都挪动不开步子。他见她仰躺于宽敞大红的鸳鸯床榻,腰身似柳条纤细,肤白赛雪,好比上好羊脂,腮边两抹嫣红,眸子妩媚迷漓,承欢于他人身下,她口中时而婉转哀求,唤面前男子好夫君,陆哥哥,陆郎…
自此,每每梦回,都有她现于梦中,贴他耳侧,缠他腰身,唤他陆郎。陆浔再次回记起被他强压下那些缠绕枕侧的梦境,眸色更加寡淡了,甚至是几分此时不该出现,更加错综复杂的情绪。
陆浔眼睛没再看她,反而了无兴致地转移到别处。待眸中情绪散尽,才回过眼,敛眸盯她,方才那只手又一次伸了进去,两片微张的唇瓣粉嫩柔软,猝不及防地被异物所侵。
他的指骨还戴着一枚青白玉螺纹扳指,纹路清晰,碾磨温软。
“嫂嫂想要什么?”他一面低问,一面手指在里曲起了弧度,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