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轮东哑口无言。</p>
“言雁公主告诉你情况了没有?”云锦书问。</p>
“说了,迪瓦沙杀了父王和我三王兄。”回轮东道,“乌布苏现在在向王城集结,前来与我们汇合,乌布苏亲兵还在城中与迪瓦沙的人马交战,成功出来的甚少。”</p>
云锦书点点头,转身准备回营帐。</p>
“嘿。”回轮东叫住他,“言雁说,之前攻城一战,其实是你救的我。”</p>
云锦书回头看了他一眼,苦笑。</p>
“你信吗?”云锦书问。</p>
回轮东答不上来。</p>
……</p>
外面的风沙遮天蔽日,这阵子不但他们无法行动,城中的迪瓦沙王子和其率领的部族人马也无法轻举妄动。</p>
这样一来,反而能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时间。</p>
云锦书回到帐篷里,天色已经暗了。</p>
“你的伤那么严重,还出去,太乱来了。”言雁站在阴影里淡淡提醒道。</p>
“和回轮东说了几句话。”云锦书边说边回到床边,脱掉外套。</p>
言雁看着他,心猛地一跳。</p>
血已经从绷带里渗了出来,连里衣一并染红。</p>
云锦书自己脱了衣服,将擦刀的布折了几折塞进嘴里咬住,拆解绷带,自行换药。</p>
他疼到冷汗满额青筋暴起,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叫,血染的布条一点点撤下,露出身上狰狞的伤口。</p>
言雁看不下去,狠狠一跺脚走上来,翻出药包和新的绷带来:“你躺下。”</p>
“你最好还是出去。”云锦书拆完了血绷带,吐掉嘴里的擦刀布,“我在警惕的时候,很难控制下手的轻重。”</p>
这话是在警告她,靠得太近,很可能会被杀掉。</p>
他是云锦书,不是阿苏勒了。</p>
对敌方的将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p>
言雁攥紧拳头。</p>
“你是人吗?”她含着泪瞪着云锦书,“你当初信誓旦旦讲着阿苏勒的故事,你有一丝丝同情过惨死的大叶支无辜吗?真正的阿苏勒呢?你们把他怎么了?”</p>
“他死了。”云锦书平静,“我亲手杀的,不然你以为我的‘少将军’头衔,是凭什么功劳所赐?”</p>
言雁当即挥刀而起,云锦书骤然抬眼看向她。</p>
刀尖抵着他的目光,停在半空。</p>
含着血色的杀气在桃花眼中闪了一瞬,忽然消散。</p>
云锦书低头继续处理伤口,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趁着现在问。”</p>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怕?”言雁举着刀,却迟迟下不去手。</p>
“你用死来威胁一个刚刚舍命一搏的人,他怎么可能怕。”云锦书道,“若你已经想好了,现在动手也无妨。”</p>
刀子收了回去,云锦书听见她隐忍的抽泣声。</p>
言雁几乎绝望。</p>
他的计划即便是在他死了以后一样可以实现,因而他才不在乎死在那场乱战里。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却都在毫无意识地跟随他布下的棋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