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晶晶明知他有什么话，眯眯着笑眼走来。</p>
“公主现在究竟怎么样？”云锦书问。</p>
“公主殿下现在在椒房殿内由人看护，没有什么大碍。”</p>
“她怎会忽然病了的？”</p>
贾晶晶面露几分为难，道：“这……云大人应是心知肚明。”</p>
云锦书微微叹气。</p>
“我不知也不明白。”他强硬道，“请贾公公给个准话，究竟是不是那日见了血腥后的惊悸，我才不要听旁人说什么灵魂出窍、中邪之类的鬼话。”</p>
贾晶晶扶着他的胳膊拍拍，道：“云大人，这是相思病啊。”</p>
云锦书听完眉头紧锁。</p>
“晚晚怎么会看上我？”他觉得不可思议，“若为我这种人……值得？”</p>
“这老奴哪儿知道去。”贾晶晶苦笑，“可您要是并不厌恶公主殿下，又为何这些年无动于衷？”</p>
云锦书摇头，按住胸口。</p>
“我是个废人。”他说。</p>
辞别贾晶晶，云锦书回到府里后花园，在廊柱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院子里面竹子形影婆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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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感到喉中一阵血腥，俯身“哗”地吐出一口血。</p>
洁净的石砖上骤然被染红，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浓黑的血块。</p>
胸中痛得想要炸裂一般，他扶着廊柱许久没有直起身来。</p>
当年这一箭，射中了长命锁，他的性命算是保下了，可金锁在箭的力量下被顶进了肺腑，造成巨大的创伤。从此他留下了这间歇发作的毛病，若不用内力抵着，随时都可能呕血。</p>
后来离京参军，偶尔吐吐血，对打仗没什么影响。</p>
他那时想的，是可能再也回不来了。</p>
纵然是云家唯一的血脉，云老国公却从未他的选择。</p>
“我们云家世代公卿，都是文人，还没有过一人为国战死。”父亲曾在他出征前如是说，“若今后出了一个，也是荣耀。”</p>
可云锦书没想到，自己活着回来了。</p>
这毛病却还没得治。</p>
痛是已经不怎么痛，但常年如此损伤气血，不知还能活多久。</p>
所以，才连做梦都想把这病去了吧。</p>
他这梦消失得极快，此时更是能忘的都忘干净，印象里只剩下隐约一个碎了的玉锁。</p>
之前晚晚来城中找锁匠，原来是在查那块长命锁的事情？</p>
那为何又去买了处宅子？</p>
云锦书想不通，他挺起身，绕过那滩血坐在旁边。</p>
竹影后隐约显露出一个曼妙的身姿，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视线中。</p>
“是裕宁公主买下了肃亲王府的主宅。”云锦书对那人说，“你往后不要再去了。”</p>
“那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去。”对方冷冷应道。</p>
云锦书：“那你现在还能去，她在昏迷中，应是没空处理宅子。”</p>
对方闪身要走。</p>
“初素菁。”云锦书叫道，对方闻声站住，“别忘了我留你是做什么的。”</p>
话音落下，那人影如烟消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