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身穿盛装皮绒,身边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兵随行。
盔甲刀枪,魁梧壮汉,衬托着小环的王府大总管身份。
如若不是早知她连侧妃都不是,仅凭她这排场,还以为是王府里的夫人呢。
四姐儿是闵家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经常跟着夫人出入高级场所,可谓见过世面。见小环脸色不妙,四姐儿眉眼一动,连忙掏出一把银子来递给小环,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儿,让小环坐下来休息片刻。
见到银子,小环臊眉耷眼地扭了扭身子,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把银子推了回来,一笑道:
“或许牧王看上姑娘,赶明儿姑娘就是王府二夫人了,咱区区一名婢妾怎敢刁难哩。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们罢了。既然你们坚持要化妆,我也不好说什么。一会儿见到牧王,我就说是我脚疼,耽误了时辰吧。”
四姐儿抓起银子,硬塞到小环兜里:“既然都是一家人,就更不能见外了不是。快收下,权当个见面礼儿,咋的,四姐这钱烫手不成?”
小环脸色微红,喜滋滋收下:“四姐儿是个体面人,将来咱娘们好好相处,多来多往,有个照应。”
闵妔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在婢女们的帮助下快速描眉画眼。
或许是因为着急,反而画得不是很满意。
可又担心牧王等得着急,只能草草结束,急三火四换了一套长裙,披上大绒斗篷,走出驿站。
由于匆忙,穿得还是有些少了,姑娘冻得手脚冰凉,不时打颤。
四姐儿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小姐盖在腿上。
马车来到游鹤轩,早已有人等候在门口,把姑娘迎入屋里。
刚一走进屋里,热气腾腾,陈牧与曹圣正在下火锅,已是酒过三巡。
陈曹二人都穿着便装,年纪相仿,身上都有些文人气质,同时还都是手握兵权之人。二人身份相当,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他们就这样坐在一起,竟让人无法分辨主次。
梁朝重武轻文,陈牧此时最高爵位是牧王,最高权职是龙武大将军,而曹圣则是龙武总监军。凭借军职,二人真的就是平起平坐。也不怪闵家姑娘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牧王,于是不敢贸然开口。
陈牧与曹圣好像看出姑娘心思,就在小环要介绍的时候,陈牧突然拦住小环,戏道:“想必这位就是闵家姑娘,你来分辨一下,我与他哪个才是牧王?”
这可难坏了闵家姑娘,咬了咬嘴唇,心道:听闻牧王相貌极英俊,还拿过洛阳秀生,想必性格之中有跳脱一面。
待在闺中无聊之时,曾见过关于牧王的话本,上面有陈牧画像。
可是联想画像,面前二位都不像,看来那些画像都是画师凭空臆想而来。
姑娘飘飘万福道:“传说牧王千岁喜玩笑,而曹监军不苟言笑,小女子斗胆猜测,您就是牧王。”
看来曹圣没少喝,有些一反常态,玩笑道:“难道牧王与曹圣之间,就没有其它区别了吗?”
闵妔瞄了瞄二位,心中又道,这话不太好回答,如若说“牧王更英俊”所以推测出这个结果,这样的话反衬曹圣不够好,岂不是言谈之间就得罪人了呢。
姑娘微微抿嘴,再次望向陈牧。
还是这人看起来更加英俊一些,笑得也更灿烂,看着就顺眼,想必他就是牧王无疑。
而后说话这人,虽然也相貌不凡,可却给人一种过于沉稳的感觉,稍显阴郁,想必不是那种能跳船抢秀生的主。
姑娘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不得罪人的说辞,一笑道:
“三年前,小女子才十二岁,曾在洛水边上见过牧王一次。当时距离颇远,不能像丫鬟那样冲进人群之中去看,只能远远瞄了几眼,大体有些印象的。如今再见牧王,依稀还能分辨。”
说罢,附身想陈牧行礼。
陈牧哈哈大笑,伸手对曹圣道:“子度,拿钱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