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王千岁晨安。”
韩娇娘动作夸张,笑嘻嘻伏拜余地。
“没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
陈牧知道她是在故意搞怪,于是笑了笑,坐到椅子里。
这时李诗带着婢女走进来,婢女端来火盆放到牧王身前。陈牧摆了摆手示意韩娇娘坐到火盆旁边说话。随后李诗带着婢女退出,站在门口。两名年纪少长的婢女又被李诗安排到远处,生怕她们听到什么似的。
对李诗的表现,陈牧很是满意。
这时韩娇娘走了过来,她本是大脚,却模非要仿小脚女人走路,乐颠颠来到火盆旁边,伸手烤火。
妩媚一笑道:“那钱家派来两位公子,虽然都是庶出,可也是颇有地位的。一个是二老爷家侧室三儿子钱静敏,一个是大老爷家小妾生的钱静成。这次二人杀到敦煌来,出手可是不小,眼瞅着就要把咱们王府钱庄给比下去了。”
韩娇娘一边说话,一边抻脖子往里屋看。
含香还没起床,小环也没跑过来多事,于是她变大大胆起来,向陈牧身边挪了挪,指着陈牧的手说:
“妾身会看手相的,牧王的手天生贵气,可是距离远了有些看不清呢,牧王把手拿来,让俺看个仔细。”
说话间,韩娇娘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陈牧把韩娇娘的手打飞,指着她的肚子:“你这肚子快七个月了吧?”
韩娇娘眨眨眼。
陈牧道:“这大冷天的,你要多注意身子,以后这等事不必亲自跑来与我说。你身边也有不少能人,多让他们替你办事。你放心,无论他们表现多出色,我也不会让他们取代你的位置。你不要太逞强,如若伤了身子实在是划不来的。我也会因此感到……,感到内疚和不忍。”
“真的麽?牧王真的心疼俺?”韩娇娘受宠撒娇貌。
陈牧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刚才说话的时候才稍显犹豫。见韩娇娘挤眉弄眼的,陈牧懒得训斥她,只是苦笑一声,示意她坐好。
玉玲珑去世后,陈牧心情一直很压抑,总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伙计带兵出去打仗,自己守在城中,竟然没保护好玉夫人,深感内疚。或许是内疚过度,同情心随之泛滥。陈牧对身边的这些老人儿格外珍惜,生怕再有谁遭遇不幸离开自己。比陈牧更内疚的,是内务安全秘书郎张嘎。他心理压力过大,整日闷闷不乐,愧见牧王、愧见含香、愧见张有田。为此他连续两次请辞。可陈牧却没同意,继续让他担任内务安全秘书郎。
“听说李冼已经在东城搞了好大一所宅院,去年这个时候动工,整整建了一年。一边打仗一边修建,真是难为他了。可他的养父却因为西域开战而不肯来,浪费了李冼的一片孝心。不过他不来也好,我打算把西城王府卖掉,咱们集体搬迁到东城去。到时候你与祝猛也搬进来住,大家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