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李秀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等在望楼外面,神情忐忑。
见到陈牧出来,李秀双手抱拳,行礼道:“陈牧兄弟,情况如何?”
陈牧拍了拍李秀的肩膀:“能为你说的好话,我都说过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现在孔临校要见你。”
李秀深施一礼,推门而入。
李秀进去以后,从马道上跑来一个人,浑身绑满绷带,脸都挡了一半,火急火燎冲向望楼。
“站住!休得打扰。”
陈牧伸手阻拦。
近距离一看,是典效忠。
典效忠伸手拨陈牧的胳膊:“如今孔临校的两名护卫队长都已战死,我就是他的护卫队长,你连我也拦着?”
典效忠声音太大,引来孔孝先的注意,推开窗户,说了一声:“典效忠,你伤得很重,要注意休息。你是我的心腹,我不希望你留下病根。这里不需要你,快下去吧。”
“喏!”典效忠施军礼,颇显感动地走了。
陈牧苦笑,心里道:孔孝先道行不深,但他却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他以“仁义”管理手下,总比唐洪以“狠毒”管理手下更靠谱,上升空间也更大。
哪怕是假仁假义。
可当年刘备,不也是如此?
入川贺宴,酒醉之时,庞士元已经把话说得明白。
像刘备那样的道行,堪称九段高手,可在“凤雏”庞士元眼中,还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但除了卧龙凤雏,当时又有多少人看破刘玄德呢。
百姓里愚人居多,不识字,不看书,人云亦云,自然看不破九段刘备。
而刘备身边多是能人智者,即便看破,也不愿意说,为了共同利益,还要维护刘备。
只有刘备的对手曹孟德等人,才会不遗余力地抨击。
——
夜深了。
城外寂静,不时狼嚎。
城内静悄悄,只有旅部还亮着灯。
孔孝先已经从望楼上下来,正嘴角含笑地坐在旅部,可很快,他就收敛笑容,板起脸来,好像因为想起什么事,而感到悲伤。
这次他坐在了主位上,而陈牧、李秀坐在了他的身旁。
七团监军吴栋,好像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打着盹。
突然孔孝先哭了起来:“吾兄为了保护我而战死,我心情沉痛,我想明日在城里搞一个小小的追悼仪式。”
李秀连忙道:“属下去安排。另外,唐校尉光荣战死,难道不应该追悼一下吗?”
“当然,当然要追悼。”孔孝先扭过头,背对吴栋,狡黠一笑,却用悲怆的声音喊道:“要大张旗鼓,我还要为唐校尉和四百勇士立碑。”
“属下明白。”李秀抖了抖袍袖,深施一礼:“那我现在就去办。”
“嗯,你办事,我放心。”孔孝先点头。
陈牧在一旁听着,觉得好一阵牙酸,站起身:“夜深,不打扰孔临校休息。”
“你叫我什么?”孔孝先不满地站起来:“以后,你要叫我大哥。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
“嗯,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