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市公安局新城区分局站前派出所所长王子悠从睡梦中醒来,办公椅的扶手硬绑绑的,隔得他的腰生疼,他挪动着身体仍靠在椅背上养神。
原本办公室里是摆着床的,可是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卷宗把床占得满满登登的,他不想弄乱了重新整理,只好靠在椅子上将究一晚了。
王子悠慢慢站起身,伸展着胳膊,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到六点,窗外的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关上桌上的台灯,拉开窗帘,远处车站候车大厅屋顶上方的红日正在冉冉升起,新的一天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王子悠拿上洗漱用具向楼层卫生间外的洗漱池走去,正巧值班民警方红林也正在洗漱,老方是位老民警,工作经验丰富。方红林见王子悠过来,吐掉嘴里的泡沫说:“王所,你这是第几天没回家了?”
王子悠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老方,晚上没情况吧?”方红林笑了笑,“五点多那会儿,薛家婆姨在门口转悠来着,似乎有事儿,我出去找她,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王子悠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多问,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烧了一壶开水泡了杯浓茶,盯着茶杯上袅袅升起的蒸汽,王子悠有些发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都是一团乱麻,他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扭头看了看床上的卷宗,王子悠的头开始疼,最近一个月,所里的事特别多,街头斗殴、入室盗窃、猥亵妇女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前天在铁路桥下面又发现了一具女尸,虽然市局已经接管了,但案件发生在自己的辖区,自己还是要配合侦查的。
昨天,路局那边儿又要求协查铁路沿线几个村子盗窃煤炭的案件。王子悠只好又组织民警下去走访,但去的人下午回来汇报,说成效甚微,不是说没有可以怀疑人,而是嫌疑人太多了,有些村的全部青壮年都参与了,就是些老弱病残也有参与的。
他早就知道附近村民从过往的铁路敞车上偷煤的事,这些人经常拿着长长的铁杆,杆头上绑着块铁板,两三个人举着往煤车上一放,就能将冒出车梆的煤块刮到路基上,等火车开过去,便会有人提着筐、挎着篮到路基上捡煤,有时因为掉下的煤多,还会有人推着独轮车上路捡煤。
路局曾经大致统计过,每年这样损失的煤炭就达几千吨,警方曾组织过多次打击行动,但行动一过,仍会死灰复燃,无法杜绝。
而家里面呢,他一直和妻子打着冷战,妻子林红是阳泉市一家商贸公司的经理,每天业务很忙。经常是王子悠回家“铁将军”把门,凉锅冷灶,残羹冷炙,有时连口开水也得自己烧。
而林红呢,成天在外面应酬,经常很晚回家,即便是回来了也是一身酒气。而王子悠其实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不太喜欢自己的媳妇抛头露面,为了这事儿,夫妻俩没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