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轻叹，“旁的不说，单是以国师遇刺为遮掩，怕不是长久之计。”</p>
景元帝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p>
柔妃轻声道，“以妃妾的主意来，为免此事被有心人故意张扬开来，坏了秋阳的名声，陛下不如……”</p>
她又看了眼景元帝，“早些给秋阳定下一门亲事。”</p>
景元帝心下一动，看向柔妃。</p>
柔妃笑了笑，道，“妃妾是妇道人家，心里总想着，女子一生，若有夫君庇佑，便是外头刀光剑影，都是不怕的。若是秋阳得夫家庇护信任，便是外头再如何谣言诋毁，也不会伤着她半分。”</p>
说着，朝景元帝俯身，“陛下莫怪妃妾乱出主意。”</p>
景元帝笑了笑，将她揽住，“你是为了秋阳好。朕心里明白，朕……护不住她一生。”</p>
柔妃顿时眼眶一红，“陛下……”</p>
景元帝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主意很好，的确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p>
柔妃擦了擦眼睛，“妃妾原还想多留她两年的，谁曾想出了今晚的事儿，唉……诚亲侯，也太急切了些……”</p>
话没说完，感觉放在肩膀上的手紧了紧。</p>
她眼下眼睑，又擦了擦眼睛，遮掉微微翘起的嘴角。</p>
帐子外。</p>
方园站在门帘边，抬眸，看向前方燃起的篝火。</p>
抬手，搭在了配在腰间的刀柄上。</p>
……</p>
无机的账中。</p>
他刚掀开帘子，就见苏木盘腿坐在长条桌案上，手里正甩着他的笔，一脸的阴鸷。</p>
元二缩了缩脑袋，往后一溜，没影了。</p>
无机走了进去，旁边的元三端着药盘过来，“师父，徒儿给您换药。”</p>
无机也没阻拦，走到床边坐下，解开衣衫。</p>
元三小心地看了眼那边的苏木，一边给无机换药，一边问：“师父，您与那怀宁伯并无深交，何故如此提点？皇亲贵胄，师父这样冒然言语，若他有心，只怕反而会横生枝节。”</p>
</p>
无机垂眸，并未开口。</p>
元三瞧他神色不对，有心转移他的心绪，又道，“不过方才在账中瞧他言语，倒是个直性的，还为九公主说了那许多……”</p>
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看向无机，“师父该不会是因为他屡次出言维护九公主，才这般提点的吧？”</p>
无机依旧不见反应。</p>
长条桌案上坐着的苏木忽而将手里的笔一扔，走到无机跟前，居高临下地狞笑，“我就知道那丫头会坏事。瞧这伤口裂的，青云跟你说的你忘了？你存心找死还是怎么样？暗者都在旁边，你自己去动手？行，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先助你一臂之力！”</p>
说着，竟‘唰’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刀来！</p>
元三吓得手一抖，连忙挡住苏木的手臂，“苏先生，您别生气！别别别！师父也是没办法啊，让暗者行动不就暴露你们了嘛！师父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啊！”</p>
苏木一把将他推开，瞪着无机，“保护我们还是为了保护那臭丫头？你自己问他……”</p>
“我就是为了她，你又当如何？”原本一直静默无声的无机忽而抬眸，看向苏木，清寒无欲的眸底一片冷凝，“杀了我？”</p>
“你！”</p>
苏木气急，一把将软刀刺向无机的胸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为了那么个臭丫头，你连自己的大义都不顾了？”</p>
“大义？”</p>